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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你错了。她是个好姑娘,很聪明,很勇敢。”他反驳了我对她的嘲笑,“很勇敢。”

“我想对你说的是,我离开这里以后,也要为你们这些人造这样一个地狱,你们不是对上帝表示要——”

他冷静宽容地举起一只手:“你的脑子不好。这几天我们给你吃了好多药。”

我吸了一口气。

“多少天了?”

“今天是星期日。”

整整耽误了三天。我想起了那些讨厌的考卷,想起了学生,想起了其他老师……不可能整个学校都跟康奇斯勾结在一起。真正使我感到困惑的是他们对我造成的巨大伤害,这比药力要厉害得多。他们可以不顾法律,不顾我的工作,不顾对死者应有的尊重,甚至连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转的礼仪习俗和价值观等也都不管不顾。这不仅是对我的世界的否定,也是对我所理解的康奇斯的世界的否定。

我怒视“安东”。

“我想这大概都是你们德国人的平常乐趣吧。”

“我是瑞士人。顺便告诉你,我母亲还是犹太人呢。”

他的眉毛很浓,像是用木炭画出来的小树林。他的眼睛显出被逗乐的神情。我把杯里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光,然后吐在他脸上,弄脏了他的白大褂。他取出一条手帕擦脸,并对他身边的人说了点什么。他并不生气,只是耸耸肩,看了一下表。

“现在是十点三十……八分。今天我们要进行审判,你应该清醒。这样很好。”他摸摸白大褂,“我看你是醒了。”

他站起来。

“审判?”

“我们马上就走。你将对我们进行审判。”

“审判你们!”

“是的。你认为这里像一座监狱,其实并非如此。它像……法官住的房间叫什么来着?”

“法官专用室。”

“对。法官专用室。也许你会想要……”他绕着下巴做了个手势。

“天啊!”

“那里会有很多人。”我用怀疑的目光盯视着他。“那样会更像样些。”他打住了。“很好,亚当,”他用下巴指向金发水手,把名字的第二个音节念得特别重。“二十分钟后,他会回来帮助你预备一切。”

“帮我预备一切?”

“没什么。我们要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不是为你的。是为我们的。”

“‘我们’?”

“很快——一切你都会明白的。”

我真想把那口咖啡留到现在才吐在他脸上。

他微笑、点头,走了出去。另外两个人把门关上,还上了闩。我望着墙上的骷髅。他似乎也在说同样的话,不过用的是施妖术的口气:很快你就会明白的。一切全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