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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询表问他:你是家长吗?你离婚了吗?是鳏夫吗?是分居吗?你拥有多少台电视机?几辆车?你有一本有效护照吗?你多长时间洗一次澡?你是大学毕业吗?高中毕业?语法学校毕业?你知道“有袋动物”“煽动性”“深奥的”“辩证唯物主义”这些词的含义吗?你家是用汽油取暖的?煤气?煤?你家有几间房间?如果你被迫要侮辱美国国旗或者《圣经》,你选择哪一个?你赞成联邦所得税吗?你相信国际共产主义阴谋吗?你爱你的母亲吗?你惧怕闪电吗?你赞成继续进行大气层核试验吗?你有银行的储蓄账号吗?有开支票的账号吗?你的总负债是多少?你有抵押借款吗?如果你是一名男子,请将你的生殖器大小归类:1,2,3,还是4?你属于哪一个宗教信仰?你相信约翰·福斯特·杜勒斯 [35] 在天堂?在地狱?在地狱的边境?你经常娱乐别人吗?你经常被别人娱乐吗?你认为你被人喜欢吗?非常喜欢?非常大众化?下列人物是活还是死:约翰·梅纳德·凯恩斯,诺曼·文森特·皮尔,卡尔·马克思,奥斯卡·王尔德,杰克·登姆普西。你每天晚上祷告吗?……

科弗利以一个负疚罪人的心情全神贯注地回答所有的问题。他把他的手表给了贼了,所以他并不清楚他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才将所有这些问题回答完。当他回答完了询问表上的问题,他大喊一声:“喂。我回答完了。让我离开这儿吧。”他试了一下门把,发现门是开着的。走廊空空如也。是夜晚了,大厅尽头的窗户映出的是一片漆黑的天空。他拿着他的询问表走到电梯间,按铃。当他走出电梯间来到底层时,他看见一个警察坐在一张桌子面前。“我失掉了非常贵重的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科弗利说。

“他们都这么说,”警察说。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科弗利问道,“我已经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现该怎么办呢?”

“回家,”警察说,“我想你需要一点儿钱吧?”

“是的。”科弗利说。

“你们每人会从保险公司得到一百美元,”警察说,“如果你失掉更多的话,你以后可以要求理赔。”他数了十张十美元的钞票,瞧了一眼他的手表。“芝加哥的火车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抵达。在街角有一个出租车车站。我想在短期内你不会再想乘飞机了吧。其他人中没有一个人想这么做。”

“他们都答完了吗?”科弗利问。

“我们扣留了几个。”这人说。

“好吧,谢谢。”科弗利说,走出大楼来到西富兰克林幽暗的大街上,感受着它的尘埃、热浪、遥远处的喧哗以及那默默无闻地闪烁着的彩色灯。这是他孤独的真髓了。在街角有一处报摊,一辆出租车停在那儿。他买了一份报纸。“被除名的驾驶员在空中行使抢劫,”他读道,“今天下午四点十六分在落基山脉上空发生了一起重大的飞机抢劫案……”他钻进出租车,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就在这架被抢劫的飞机里。”

“你是第六个这么跟我说的人了,”司机说道,“到哪儿?”

“火车站。”科弗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