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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茜瞪着他。
男人:因此,我想那男孩儿应该为女孩儿出现在这个浩瀚的湖中央负责。
苏茜和我互相瞥了一眼,然后动身离开。
男人:进来啊!
我:谢谢先生,我们不进去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男人:那你待在外面,来吧,小女孩儿,我有火炉,并且我不像看起来那么吓人,进来吧,这所房子不是用糖果做的,我也不会把你塞进烤箱里。
苏茜(指着我):我要和他一起。
男人:那好吧,你们两个都进来取取暖,我的名字叫诺亚。
我(兴高采烈):我叫卡尔文,她叫苏茜。
苏茜:卡尔文没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岛。
诺亚:这是个暗礁,不在地图上。
我们慢慢地穿过小屋的门,诺亚指了指在一张小木桌上的两张凳子。
诺亚:把你们的外套放这儿吧。
霍布斯:会有热巧克力和棉花糖吗?
火炉是种美妙的东西。我几乎愿意被扔进火里,如果这就是他想对我这样做的话。小屋里的情景:一张床上堆满了被子;一个衣帽架上挂着各种各样破烂的大衣;一个敞开的行李袋,里面装满了书;一些架子上放着几个罐头;一张小圆桌上面堆满了文件和铅笔;两张老木椅;一张挂在椽子上的凳子;各种各样的箱子;还有一扇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可能是个厕所。
我们脱掉了大衣、手套、靴子和袜子,把我们的痛脚伸到火炉旁,霍布斯紧挨着火炉伸展开身子,但仍然是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
诺亚:我想你俩来这儿总该有个缘由吧。
苏茜:我们要穿过这个湖。
她指向那扇通往厕所的门。
苏茜:我可以用吗?
诺亚:当然可以,但它很简陋。
她一关上门,他就紧紧地盯着我看。
诺亚:步行穿过湖面,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徒步旅行者才会做的事情,而且得在他们研究了地图、水深图和天气预报之后,并且即使他们做了研究之后,他们也不会选择步行穿过湖面。
我:我知道它的南边离俄亥俄海岸有多远,我也知道这个湖是五大湖中最浅的,但水仍足以让人淹死,我还知道外面很冷。
诺亚(没看着我,对着火说):还带着一个女孩来到这儿,你的情况比白痴更糟糕啊。
我:我知道。
诺亚站了起来,打开了一扇后门,回来时带了一大块木头和一块面包。他把木头扔进了柴炉的肚子里,把面包放在上面加热。
诺亚:你身上肯定有什么故事,你为什么要穿过这个湖?你最好跟我说,否则我会通知湖岸警卫队的,不信你试试。
我:这是我的“朝圣”之旅。
诺亚:而你不想一个人去朝圣对吧。
我:她……是她自己想来的……
他看着我,就像我是一只又大又恶心的臭虫。
苏茜走了出来,坐在我旁边。
诺亚瞪着我。
我:诺亚,你住在这儿?全年都是?
他没理我。
苏茜:是吗?
诺亚:我会在淡季时来这儿,在冰上钓钓鱼,写写诗。
我:写诗?
诺亚(对着空气):我在和这小姑娘说话。
他看起来不像个诗人,和我以前看到的诗人比一点儿都不像。
苏茜:你独自一人在这儿,家里就没有人在乎吗?
诺亚:我老婆在乎,在乎过,她正要和我离婚。
苏茜:对不起,触碰到你伤心事了。
诺亚把他的胳膊挡在鼻子上,然后我意识到他开始哭了,他的面部毛发像海绵一样吸干了泪水。
诺亚:她说如果我想明白了,她会带我回去。
苏茜:想明白什么?
诺亚:她说我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有足够的时间,她相信我会想明白,这就好像她给了我一个谜底去揭开,但我只是坐在这里思考了好几小时,却从未想出来。
苏茜伤心地摇了摇头。
诺亚:她能让我想到的,就是我为了写诗,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挖掘自己的内心上,但我却没有考虑过她的内心,她对我说,我们之间无须矫情、滥用比喻!
面包旁边的炉子上放了个脏兮兮的煎锅,还放了一个水壶,他打开一大罐豆子倒进锅里。
诺亚:你要知道,她就是我的缪斯女神,给我创作的灵感,如果我失去她,我就失去了我诗歌的源泉。
苏茜:或许她只是想你陪着她,而不是待在这里。
他耸了耸肩。
诺亚:我无法全年都生活在文明社会中,也不能带一个女人来这里。
他瞪着我,眉毛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诺亚:不像某人,你呢,小姑娘?你有什么故事?
苏茜对他解释了一切,我们从小到大是怎么认识彼此的;我是怎么跟一只看不见的老虎说话的;又是怎么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还有我是如何坚信,如果比尔·沃特森再出一本漫画,并且画中的卡尔文是健健康康,没有霍布斯,我会好起来;苏茜还告诉他,我是怎么知道我必须像“朝圣”一样走向比尔,而不能是一个普通的行走,必须得轰轰烈烈;我又是怎么想出了这个愚蠢计划,还有她是怎么不让我一个人去执行计划的,因为我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