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斯特劳德 10(第2/2页)
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敌人的中心腹地——三十二层楼的史蒂夫或厄尔的办公室——一定有安全的藏身之处。我正努力地想办法找到它,此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是史蒂夫本人。他让我立即上去,声音听着含混不清且紧张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在哈根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自己,我还看到了其他几个人:厄尔·贾诺斯,我们的首席律师拉尔夫·毕曼,公司最大的股东约翰·韦恩以及其他四位主编。我还看到了弗雷德·斯泰赫尔——詹妮特-多诺霍的总裁。除了斯泰赫尔和厄尔,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惊愕,并露出一丝尴尬之情。斯泰赫尔看似有些愧疚,厄尔则流露出一种比平时更自信的神情。厄尔走向我,真诚地和我握手,我才发现他的自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神经紧张到近乎歇斯底里。
“乔治,”他说,“这让我十分高兴。”尽管他看着我,我却不觉得他真的是在看我;当他转过身继续说的时候,我也不觉得他真正在看办公室里的任何人。“我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等着。我现在要说的会被写下,并在随后公布给所有的员工。由于我不能亲自逐一地对所有人说,所以借此表达我的遗憾。”我坐下来,看着周围那些露出专注表情的脸庞。和我一样,他们也感觉到了唯一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或许如你们所知,就贾诺斯发行物的编辑政策来说,我们的控权董事会有些与众不同。我一直在为实现自由、灵活和创新的新闻业这一理念努力着、奋斗着,这个理念不仅是我对新闻事业的理解,也是每个公司职员的理解。现在,我想说的是,我觉得这个政策是正确的,我对我们过去的成就感到自豪,对赢得这么多人才的支持感到自豪。”他停下来,看着哈根。哈根却谁也没看,只冷冷地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在上面胡乱画着圈圈线条。“但是,控权董事会不认同我的政策是最符合公司利益的,而最近发生的不幸事情——你们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使得反对者更加质疑我的领导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责怪他们。与其危及整个集团的未来,不如我同意做出让步,与詹妮特-多诺霍公司合并。我希望你们在新公司里依然保持住为旧公司服务时的那种精神。我希望你们忠于斯泰赫尔先生——你们的新主编,就像忠于我和史蒂夫一样。”
律师毕曼就这件事情又发表了一通演说;然后韦恩开始说厄尔的这一举措只是暂时的,每个人都期望他早日回归。他还在继续说着,这时候门开了,利昂·汤普勒走了进来。我走向他。
“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一无所获,”他告诉我,“但以防万一,我觉得有必要也搜查一下贾诺斯和哈根的办公室。”
门在一关一合之际,我看到走廊里站着一堆人,其中就有吉尔家和凡·巴特的服务员。
“就此作罢,”我说,“任务终止了。”
利昂缓慢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露出了置身历史博物馆似的庄严神色。他的眼睛又转过来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你是说,将他们都送走?”
“都送走。我们将遭遇重大变故,就如庞贝城被火山湮灭的事件一样重大。”
回到房间,我听到韦恩对哈根说:“——要么巴黎办事处,要么维也纳办事处。我想你可以挑一个,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再想想。”哈根告诉他。
“公司大于一切!”厄尔过于愉悦而自信地重申。这既可怕却又带着英雄主义色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得继续向前发展。它远比我重要,比我们任何人都重要。我不想看到它受伤害,甚至陷于危险当中。”
我们的新主编斯泰赫尔似乎是唯一一个旁观者。我走向他。
“呃?”我说。
“我知道你想要更多的钱,”他告诉我,“但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我能看出他根本没有任何长进。我说:“埃默里·马斐逊。”
我想这会让他措手不及,而事实的确如此。
“什么?你真的想要埃默里·马斐逊?”
“我们想以连环画的形式推出‘受资助人’,用图画来叙述它。”斯泰赫尔眼睛里流露出怀疑与顾虑的眼神,但他的兴趣之火也被点燃。
“没有人会再阅读文字了,”我继续说道,“形象化的演示是整个未来的趋势。让埃默里继续负责‘受资助人’,在杂志上印上彩色画页吧。”
他极不情愿地说:“我会考虑的。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