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志愿者(第5/6页)

为什么这个来自俄克拉何马州的女人会同意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做性爱志愿者?是否因为她的身孕以及个人经济状况?此外,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筛查程序——他们许诺怀疑者说筛查程序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会剔除潜在的不适合候选人——是否充分考虑到了和陌生人性交对于这个年轻女人可能产生的心理影响?但吉尔帕特里克,作为一个学医的男人,没有问太多问题。想要和这位有着硕大乳房的漂亮孕妇发生性关系的身体冲动让他无暇过问这些沉闷的问题。“我确定比尔和吉尼让她觉得自己正在为科学知识作贡献,”他解释说,“‘不要尝试猜出那个人是谁。’这是来自吉尼的警告,可能不是比尔,说这一切都是匿名的。”

数月之后,1958年初,当这位来自俄克拉何马州的年轻女子在医院妇产科病房分娩时,吉尔帕特里克作为住院医师在一旁帮忙。他回忆说,母子平安,这件幸福的事情让马斯特斯有了做科学随访的机会,将分娩时的电子测试结果与性爱时的相对比。“我们记录到她宫缩时的活动与高潮时非常类似。”吉尔帕特里克回忆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就怀孕期间性反应的问题采访了111名女人,并且得出了许多具有见解的、开创性的结论,包括怀孕期间夫妻性生活对于胎儿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这驱散了一个长久以来的谜团。他们的研究显示女人在怀孕早期和中期会性欲增加。在真实生活样本的帮助下,他们详细地描述了女性在怀孕期间乳房、外阴以及内部器官那些显而易见的变化。然而,在他们关于“怀孕及分娩后女性性反应的解剖及生理变化”这项研究中只用了6位怀孕女性。所有人都是已婚人士,他们在报告中说。在这6名女性中,4人在怀孕之前就已经成为了志愿者,让他们有机会就怀孕前后宫缩的模式进行对比。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决定不将俄克拉何马州女子的数据纳入最后结果。

就和期望的一样,吉尔帕特里克跟随马斯特斯的那段经历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步入了正轨。在圣路易斯成功地结束任期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和妻子以及孩子回到了华盛顿的斯波坎市,在那儿开始从事普通妇产科医生工作,包括治疗不孕不育症、内分泌疾病以及盆腔肿瘤。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他已经在斯波坎市协力开展了计划生育分会,在事业上大获成功。

然而,在他的私生活方面,当时作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研究项目志愿者的经历可谓好坏参半。“我一度愚蠢地、自以为是地认为如果妻子不知道,那就没关系,最后这成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吉尔帕特里克回忆说。他在实验室里的那种自由思想逐渐侵蚀了他与妻子之间的信任。“在斯波坎市我有许多风流韵事,并且学会了许多此前并不了解的事——我很容易被引诱。”他说。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海滨度过的那些周末,他独自驾着水上滑艇巡航,一艘马力十足的摩托艇在水上飞驰,在不同的户外活动上勾搭着女人。他做志愿者以及周末浪子的时光给他带来了不曾预料到的后果。“我想那些事以某种方式影响了我,破坏并结束了我的第一段婚姻,”他说,“你一直以为没人会知道。”但他发现生活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性生活方面的不忠,包括他的孩子们。

在离开圣路易斯之前,吉尔帕特里克曾希望和一个特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却始终未曾如愿,那个人就是吉尼·约翰逊。数年来他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却从来没有敢在医院之外约她。然而,离开圣路易斯几年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回到华盛顿大学参加维拉德·艾伦医生——对马斯特斯职业生涯举足轻重的系主任——举办的一个晚宴。许多在妇产科权威艾伦医生手下工作的医生、住院医师以及护士都前往参加了晚宴,不过在那个特别的晚上,比尔没能到场。吉尔帕特里克打电话给吉尼,问她是否愿意与他结伴一同前去参加晚宴。她同意了。

那天夜里,晚宴结束之后,吉尔帕特里克开车送老同事回家,陪她走到了门口。“我送吉尼回她的公寓,给了她一个晚安之吻,并且拥抱了她,”数年之后他回忆说,“我带着那个意思说,‘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她说她早就意识到我在性生活方面很活跃,但现在肯定不是回到当初的好时机。”他并没有要求她解释更多,很快就说了告别。约翰逊记忆中的吉尔帕特里克更多是一个朋友以及马斯特斯身边的年轻助手,而不是研究中的志愿者。“他和我们都很亲密,”她说,“我也很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因为我一直都很投入在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