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性交易(第3/4页)

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想要将他们的方法传授给全世界的憧憬如今似乎渐渐地被离弃他们的员工以及那些无耻偷窃他们技术以谋取利益的陌生人破坏了。连骗子和无赖都将自己残缺的服务称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标准。“这一领域积聚了多少的垃圾和没有诚信的家伙啊!”约翰逊在媒体面前谴责道,“真正知道自己所做所言的人加起来还不到一打。”结果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原本希望自己的智慧能帮助在医院及大学里接受过良好训练的医生、护士以及治疗师开展性爱治疗门诊。“通往山顶的道路有很多条,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从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所建立的大本营出发而来的,在这个节奏加快的时代里,他们已经将弗洛伊德所谓的精神疗法转变成了性爱治疗。”《科学》杂志(Science)声明说。但是如果比尔和吉尼希望能有一群忠实的门徒,那很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几乎没有追随者。”马斯特斯在1975年承认道,“我们依旧只是两个人。”

此外,他们的绝大多数模仿者都没有经过医学训练。加利福尼亚的婚姻咨询师威廉·哈特曼和他的同事玛里琳·菲西安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治疗法,比如展示夫妻做爱的电影、使用催眠疗法、进行“性学”问卷调查。为了破除客户中的“消极”文化禁忌,就如同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在他们的“感知疗法”中所做的那样,一位名叫泰德·麦克伊万纳的牧师自称为性学专家,并在旧金山开设了全国性爱论坛,并在其中一天放映关于人兽性交、手淫、性虐待的影片,第二天又放映了有关“良好的正常性表达”的电影。更多存在质疑的实践活动在1972年纽约州听证会上进行了审核,其中的证据包括假证书、乱收费以及性虐待。在这群没有资质的专家中还包括一些罪犯和精神病患者。他们在自己所谓的性爱疗法中混杂了诸如格式塔理论(Gestalt)、生物能疗法、心理剧之类的元素,以及各种形式的女权主义、家庭咨询和宗教信仰。个别私营治疗师简单地给自己制作了证书,或者从不提供任何发表过的能证明他们方法行之有效的证据。最糟糕的案例甚至牵涉到了强奸。“我们发现,在‘性爱治疗’方面出现了一种惊人的普遍模式,在‘对客户的幸福非常必要’之类说辞的伪装下,男治疗师会怂恿女客户和他们发生性关系。”当时纽约的首席检察官助理斯蒂芬·明德尔控诉道。

然而,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道德氛围的变化中,曾经一度被禁止的实践活动得到了默许,人们不再一味地谴责治疗师和病人之间的这种性爱关系。美国精神病学会对此发出了严厉谴责,但是大多数性爱治疗师并不属于这一组织。在精神病学家中,标准似乎更加模糊。1975年举办的大会上,美国精神病学会委婉地禁止了将治疗师病人性爱关系纳入伦理的专业范畴。《读者文摘》杂志(Reader’s Digest)通告说,“一个具有广阔前途的医学研究新领域正在被一群江湖医生侵蚀,”并且引用了全国各地大量的不良事件。“可怕的事实是任何人在任何州都可以挂上自己的小招牌,并自称为性爱治疗师。”杂志在结束的时候写道,“没有一个州设立过可行的培训、从业以及伦理标准。”

这些假冒的性爱诊所让比尔·马斯特斯非常痛心。在华盛顿大学的那几年里,他就曾经警告说医生以及其他有资质的医学同僚都缺乏足够的性爱训练。他和约翰逊一起出版的著作提出了普遍的性爱弊病,但医学界没有几个人真正准备处理这些病人急切的需求。大批冒牌医生以及骗子涌入了“性学”这个主要由他们两人开创的新领域,这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对于性爱庸医最主要的刺激是金钱。”马斯特斯在1974年责骂道,“目前性爱治疗这个领域被一群令人震惊的不称职医生、邪教分子、神秘主义者、业余玩家以及彻底的江湖骗子控制着。”在美国精神病学会之前,马斯特斯就提出过受性问题困扰的病人特别容易被人操纵。他呼吁,对那些与当时“无法给出客观许可”的病人发生性关系的治疗师控以强奸罪名。“如果有更多人愿意站出来指控,那么将会少一些这样的问题。”

对其他专业组织无动于衷的反应感到极为失望的马斯特斯认为,他们的基金会应当在制定性爱治疗及研究的伦理规范方面“跨出第一步”。1976年1月,在圣路易斯举办的研讨大会期间,32位专家,包括两位批评家以及诸如金赛研究所的保罗·格布哈特医生这样的老朋友在内,一同讨论了性爱治疗师的资质条件,包括严格的证书发放,以及对于那些与病人发生性关系的医生的惩罚条例。医生和精神分析师联合了其他领域的专家,他们希望达成一致意见,但是并非每个人都同意这份伦理准则。大多数人对于使用性爱替代者表示不同意,在这一方面,马斯特斯向人们保证说他们的诊所经过了12年之后已经停止了这项工作,因为许多女人“不再愿意做替代者的角色,而是当起伪治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