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疯了的女人最可怕。唉(第3/4页)
凤凰花树上有着不知道谁搭的一圈木质楼梯,季秉烛跟在后面恋恋不舍地看着头顶的萤火虫,对禾雀君道:“它们会跑走吗?”
禾雀君道:“不会,它们会一直在这里,君上想什么时候看到都可以。”
季秉烛这才放心了,跟着禾雀君一阶一阶往下跳,因为力气太大将木板蹬得乱晃,险些将禾雀君给颠下去。
但是禾雀君不像边龄那般脾气不好,就算被颠了个踉跄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不说一句反驳的话,站稳继续走。
就在两人即将要下到地面上时,季秉烛突然眼尖地看到隔壁奉道堂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秉烛脚步一顿。
禾雀君已经走到了地上,回头看到季秉烛还站在阶梯上,视线正看着旁边的虚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禾雀君:“君上?”
季秉烛道:“禾雀,你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做。”
他说着也不等禾雀君回答,身形在原地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季秉烛的身形出现在了奉道堂前。
奉道堂灯火通明,蜡烛燃烧得正欢,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正微微仰头看着季秉烛的长生牌。
季秉烛皱着眉走上前,就听到那人轻声道:“君上来了。”
季秉烛皱眉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微微偏过头,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正是白天才见过的边夫人。
边夫人眸子泛着冷光,朝着季秉烛微微躬身,淡淡道:“为君上奉道。”
季秉烛冷笑了一声。
边夫人又道:“顺便来赔罪。”
季秉烛道:“赔什么罪?”
边夫人道:“所赔之罪有二,一是我栽赃嫁祸君上杀人之事。”
季秉烛瞳孔一缩,冷声道:“什么意思?”
边夫人笑了起来,她气质本就清冷,乍一笑起来时仿佛冰雪初融,美得至极,她轻轻道:“我原本以为君上会猜出来凶手就是我的。”
季秉烛愣了一下,眼睛猛地张大,“真的是你?”
边夫人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看来一殃君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聪慧过妖,这般明显的栽赃都看不出来。”
季秉烛沉默了下来,心道我是大智若愚。
边夫人依然跪在蒲团上,看着季秉烛沉默下来的模样,再次笑了,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晃,一个长生牌出现在面前,上面刻着边术的名字。
季秉烛一惊:“边术的长生牌?”
边夫人屈指一弹,长生牌顿时消散成了一道灵力,如同线团一般朝着季秉烛绕了过来――就如同当时在灵堂上一样。
季秉烛愣住了,边夫人笑道:“一个障眼法而已,自古以来长生牌所见所述皆为真实,从来不会有人去怀疑其虚假。”
季秉烛冷冷看着她:“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之前明明想方设法地嫁祸与我,现在又突然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边夫人此时才从蒲团上缓缓站起来,她转过身时,季秉烛才发现此时她穿着正是一身毫无装饰的孝服,长衫曳地,素雅至极。
她微微仰起头,眸间一派淡然清冽,她轻声道:“而这,便是第二件向君上所赔之罪。”
季秉烛瞳孔皱缩,下一瞬,他便看到边夫人宽袖中的手缓慢伸出,一个晶莹的断刃被她捏在指尖。
那断刃其实并不长,只有一个指节大小,大概是匕首或剑的尖,微微闪着寒光。
边夫人的眼睛看到这个小小的断刃时,眸光慢慢地变得温柔,她清冷的眼中像是含着一汪泉水,微微一眨,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轻声道:“这是我儿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季秉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边夫人将那断刃直接塞到了口中,捂住嘴强行将那能割破喉咙的利器吞了下去。
季秉烛大惊,立刻冲上前抓住她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边夫人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看着季秉烛轻轻笑了,轻声道:“君上,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她笑颜如花,甚至比所有古荆的美景都要美上一分,但是说出的话却狠毒至极。
季秉烛的手一顿,愕然看着她。
边夫人反手抓住了季秉烛的手臂,突然死死地用力,几乎将指甲深陷在血肉中,她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说话也有些不稳,但是还是强行拉着季秉烛,嘶哑着声音道:“明明……明明我的阿龄比你更好,他还那么小,还什么……什么都没见过。你们都是天选修魔之体,为什么我的阿龄却要惨死荒外,而你却能坐享无边殊荣,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上?”
季秉烛浑身抖了抖,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边夫人还在竭尽全力抓着季秉烛的手臂,这样一个清冷如寒冰,高傲了一辈子的女人此时却像是一个普通人放声大哭:“凭什么你能活下来而他却要惨死?阿龄他是我的命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到底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