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委员会(第11/16页)
他被诅咒迷惑了,成了禁忌之书的俘虏。
正如我所料,我并没有感到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市长似在呻吟。
“不管怎么说,先把尸体搬进房间吧。”我话音刚落,忽觉有人影在旁,于是往走廊看去。
小绿站在那里,像一个幽灵。她看了金子一眼,苍白的脸因痛苦而略显扭曲,然后对着市长说道:“果然不该那样做啊。诅咒不是迷信,大家都死了,都是因为我……这种事情……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说完,她竟号啕大哭起来。
“你说什么呢?哈哈哈,我说你这是怎么了?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市长抚摩着小绿的背,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她像是吓着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我并不相信市长的话。我确信小绿掌握着一个重大事实。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客厅吧。”我说道。就这样,金子的尸体被我们放在了大门口。
客厅里,失去了主人的椅子并排而立,我们决定进行最后的谈话。至于土井与金子椅子上的“SAT”和“FRI”上是否画了“×”,已经无关紧要。
“在听小绿说话之前,我想先明确一件事。”我盯着其中一个人说,“那就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杀人魔。”
我的视线前方是月村博士毫无表情的脸。她动了动嘴唇,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吗?”
“在从各个方面重新审视案件之后,我认定凶手就是你。”
“真有意思,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的推理了。”月村博士双手抱在胸前,跷起了腿。虽然头发已被雨淋湿,滴着水珠,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这起案件中最为关键的是,凶手其实并没有以特定人物为目标。说得更清楚一点,不管谁死了,都没关系。”
“怎么会呢?”说话的是市长,“从现场发现的纸条来看,凶手是有计划地实施犯罪啊。”
“那只是一个骗局,我也差点被骗了。”我的视线回到月村博士身上,“以金子先生为例,他去开市长的车,这件事不是相当具有不确定性吗?难道凶手已经预测到金子先生会强行去开市长的车?不可能的。土井小姐也一样,除了她,其他人也有可能碰触手电筒。但是,凶手不在乎是谁,因为她只须在被害人出现后,调整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可以了。”
“但是,每个人被杀,凶手都会留下一张纸条……”
“请回想一下,从金子先生的烟斗中拿出纸条的人是月村博士,但那张纸条真的原本就放在烟斗中吗?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月村博士将手中的纸条偷偷放进了烟斗,却装作刚刚发现,拿给我们看。”
“说来也是,从金子的床底下拿出纸条的也是月村。嗯……但是如何解释土井的情况呢?从她口袋里拿出纸条的可是你啊。”
“说得对。但在那之前,写有‘罪恶在死者的口袋中’的纸条已躺在地上。当然,把纸条扔在地上的人就是月村博士。博士在知道死者是土井小姐的瞬间,将事先为她准备的那张纸条扔到了地上。”
“为土井准备的那张?”
“比如,如果倒下的是市长……”我说道,“为市长准备的纸条就会被扔在地上。上面大概会写着什么呢?很可能就是‘罪恶在死者的枕边’。如果发现者去枕边寻找,又会出现一张纸条:他被诅咒迷惑了,成了禁忌之书的俘虏。”
“枕边?”
“我只是举个例子。月村博士已经提前在每个人的活动范围内放置了写有同样内容的纸条。市长、小绿和我也不例外。土井小姐的是在上衣口袋里,博士肯定是趁大家不注意时将纸条放了进去。金子先生的纸条大概真的是在床底下,木部先生的则夹在他的著作中。那时被下毒的果然是冰块。月村博士当然不知道谁会‘幸运’地夹起毒冰块,直到木部先生倒下。大家惊慌失措时,她冷静地进行了下面的行动——准备好给木部先生的纸条‘罪恶在死者的书中’。然后,到了九点,石英钟里的鸽子报时的时候,她装作发现鸽子嘴里衔有东西,巧妙地将自己手中的纸条与鸽子嘴里的调包。或许鸽子的嘴里只是一张白纸。”
“是啊。”市长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连连点头道,“对,从石英钟上取下纸条的人是月村。现在想来,是很简单啊。”
“另外,你还动了一点小手脚,”我又转向月村博士,“就是在房门后挂的牌子上画上‘×’,目的是让大家确信凶手是有预谋地选择被害人的。如果观察一下,这其实也不难办到。牌子的正反两面刻有同样的字,你事先在反面的字上画上‘×’。这样,在杀人之后,你只要趁大家不注意时,将牌子翻过来即可。现在想想,只有你有机会这么做。尤其是搬运土井小姐的尸体时,你特意先进房间为我们开门。只要一眨眼的工夫,伸伸手,就能把牌子翻过来。”我最后问了一句:“月村博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