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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眼神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那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瞳仁上罩了铠甲,似乎在说:谁也别想小看我,我是完美无缺的。
三宅树理在自己房间里,关上灯,一边托着腿看电视,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垣内美奈绘本人做梦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初中生评头论足。不,或许她做过这方面的心理淮备。毕竟她特地跑到城东三中,到校内审判的法庭作了证。
她是嫌疑犯垣内美奈绘。
男主持人的解说仍在继续。
“嫌犯垣内美奈绘面对警察的审讯,表现出诚实的态度。但被问到作案的具体细节时,她却说,‘由于我的心情没有平静下来,所以还不想说。’”
场景转换,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城东第三中学的教学楼,大门旁写有校名的牌子上打了马赛克。
搭档的女主持人说:“然而,垣内嫌犯在向警方投案之前,曾去过受害人森内惠美子工作过的学校,就伤害森内老师一事向她的一部分学生道了歉。”
男主持人用力点了点头:“是啊,学生们会很吃惊吧。据说此次会面是嫌犯强烈要求的结果。”
“家长们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吗?”
“估计会觉得不妥吧。”
从近一个小时前开始,三宅树理就不停地更换频道,追看这则新闻。除了HBS,所有的频道都没有报道举报信的相关信息。也难怪,这原本就是《新闻探秘》的独家新闻,而且在如何处理这一题材上,HBS内部似乎分歧很大,其他的电视台自然就退避三舍了。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只响了一声就停了,大概是被父亲或母亲抢接了。
当主机呼叫子机的声音响起时,三宅树理伸出左手抓起子机,右手依然拿着电视遥控器。电话转来的时间很短,接电话的一定是父亲。因为无论对方是谁,妈妈总是会拖着对方喋喋不休,不会这么快就转过来。
“树理,是藤野打来的电话。”果然是父亲,“说不定学校方面有通知。可不要没完没了地电话聊天哦。”
“如果中途有电话插进来,我会告诉你们的。”
“我是说,不准电话聊天。”
“嗯”地应了一声后,树理不说话了。
听筒里传来“咔嚓”一声。
“喂,喂。”这是藤野凉子的声音了。
树理说:“我正在看电视。”
“哦,是吗?”凉子说,“我刚才也在看,是HBS吗?”
“一直在换台,HBS也看,可他们只会自我辩解。”
HBS的态度,就是把责任全部推给垣内美奈绘这个女人,说多管闲事寄来举报信,耍了《新闻探秘》节目组一通,甚至差点说出“茂木悦男制作的节目与我们无关”,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这些事随他们去说,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三宅树理操作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窗帘拉得很严实,电视机一关,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话子机显示通话的红灯在闪烁。
“三宅同学,你没事吧?”凉子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叫垣内的女人,我也知道。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吗?”
出庭作证后,树理和陪她来的母亲一起待在保健室。她对尾崎老师说,希望留在学校,一直等到今天的审议结束。尽管母亲不太情愿,可树理希望留下来。她想到,或许自己会被再次要求出庭。到底是希望被传唤,还是害怕被传唤,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三点过后,藤野凉子来到保健室。看到树理时,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哦,你果然在。一瞬间,三宅树理有些后悔:早点回家该多好。
“虽然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可依然努力为我们出庭作证。谢谢你,剩下的事,我们会认真处理。”
凉子当时这样安慰了树理。树理觉得不爽,便立刻提起了另一件事:“刚才,差点杀死森内老师的那个女人来见大家了?”
当时,垣内美奈绘在校长室,等待法庭审理告一段落。而围绕如何对待她的请求,校长室里的人们争论得热火朝天。保健室和校长室位于同一楼层,校长室里的动静瞒不过树理她们。于是,尾崎老师向三宅母女讲明了情况。
“那个打伤森内老师的垣内美奈绘来了,她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要向大家道歉。好像就是她寄举报信给电视台的。”接着她还问树理,“如果垣内美奈绘要和校内审判的成员见面,树理要不要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