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的侦探(第6/7页)
“是的,没错,抽筋了。”
“嗯,但我说的话你还能听清楚。现在听好!你还记得不,就在症状刚刚出现时,你有没有遇到过不平常的事?”
“不会,没有,肯定没有。”
“再想下去。”
“我病得非常严重,完全忘记啦。”
“哦,我来帮你想,你有没有收到什么包裹?”
“包裹?”
“不经意间有人发了一个小盒子给你?”
“我的头好晕——我快没命了!”
“听着,福尔摩斯!”传来了一阵他在摇晃垂危的病人的声音。我除了默不作声地躲在那里之外什么都不能做。“我说的话你接着听。我说的你必须要听。那个盒子,你想起来了吧——一个象牙盒子?星期三送来的。它被你打开了——想起来了?”
“对,没错,它被我打开了。有个尖极了的弹簧在里面。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你被骗了。你真是个自作自受的笨蛋。谁让你惹的人是我呢?如果你不来阻碍我,我也不能对你进行伤害的。”
“我想起来了,”传来了福尔摩斯夹杂着喘气的说话声,“那个弹簧!我的血都被它刺出来啦。这个盒子——桌子上的这个就是。”
“是的,这个就是!丢到口袋带走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全部的证据也消失了。现在真相大白了,福尔摩斯。你明白了,你是被我害死的,你可以咽气了。因为你清楚维克托·萨维奇的经历,也请你来共同享受。你已快要断气了,福尔摩斯。我会在这里坐着,亲眼见证你去见上帝。”
我几乎听不见福尔摩斯在微弱地说什么了。
“什么?”又传来了史密斯的询问,“开亮点儿煤气灯?啊,暮色来临了,是吧?行。我来拧。你可以让我看得更清晰一点儿。”他走到房间另一侧,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我还能替你做什么事吗,伙计?”
“火柴,香烟。”
我惊喜万分,几乎叫出声来。我又听到了他自然说话时的声音——也许比正常虚弱些,但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就是这样。时间像是被定住了很久。我猜想柯费顿·史密斯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的朋友看,默不作声、无比惊讶。
“这是在干什么?”他终于开始说话了,听起来充满了急躁和慌张。
“自己充当这个角色就是扮演角色的最成功的方法。”我听见了福尔摩斯的声音,“你听到我说了,从三天前开始,我油盐未进,谢谢你的好心,倒了一杯水给我。不过,我感觉还是烟草最叫人难受了。啊,香烟在这儿。”福尔摩斯将火柴划着了。“这就不那么糟了。喂!喂!一位朋友的脚步声传过来了吗?”
我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莫顿警长在打开门之后出现了。
“一切顺利,你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这是福尔摩斯的声音。
屋子里有警官通常发出的警告声响起。
“我要逮捕你,凭你谋害维克托·萨维奇的罪名。”最后他说。
“你应该再加一条。他还试图谋害歇洛克·福尔摩斯,”我的朋友一边说着一边笑道,“为了一个病人的存活,警长,柯费顿·史密斯先生太仗义了,他把灯光拧亮,帮我们发出了信号。对了,有个小盒子放在犯人上衣右边口袋里面。最好还是把他的外衣脱下来。谢谢你。为了保险起见,请你最好小心翼翼地拿着它。在这儿放着吧,它在审讯中可能会用得着。”
突然响起一阵哄乱和扭打声,然后传来铁器相撞声和一声痛苦的叫声。
“你不要自讨苦吃了,”警长的话传来,“站住不要动,听见了吗?”然后咔地一声将手铐锁上了。
“真是巧妙的圈套啊!”犯人怒吼着,“不是我该站在被告席,是福尔摩斯。我是被他叫来给他治病的。我担心他才来的。他一定会将他编造的话是我说的这种话来推脱,这样就证明他神志昏迷的猜疑是没错的。福尔摩斯,随便你怎么编谎话吧。我们说的话是可信的。”
“上帝!”我听到了福尔摩斯的叫声,“我一直没想起来。我亲爱的华生,真是太对不起了。我竟然忘记你啦!柯费顿·史密斯先生不需要向你再介绍了,因为你们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很早以前了。马车在外面吗?你等我换好衣服和你一起走,因为我要到警察局去发挥一些作用。”
“我不再对这身行头有需求了。”福尔摩斯说。利用梳洗的空当,他就着一杯葡萄酒吃了一点儿饼干,看上去精神不少。
“可是,你是知道我不规律的生活习惯的,这些戏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难度,其他人就会受不了了。而且使哈德森太太对我的状况完全当真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得由你转告他,而之前要由她来转告你。你不介意吧,华生?你应该清楚你是不会伪装的,如果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你肯定不会心急似火地去找他过来,而整个计划的关键就在这里。我了解他有一颗复仇的心,所以我敢肯定他是要过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