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第2/6页)
到终点的时候,肯塞德了解到:达夫妮是个孤儿,被她的姑母抚养大,她叫做埃默金·拉瑟洛普小姐。兄弟俩也担当监护人,可是这只是出于礼貌。实际上,达夫妮的父亲根本不信任他们,于是他就给了拉瑟洛普小姐权力,让她按自己的意愿指定继承人。
当女孩十六岁的时候,老拉瑟洛普一家在加利福尼亚过冬,把她留在了东部的学校。就在那里,埃默金遇到了厄耳工,他在隔壁的楼里有一个公寓。她哥哥惊讶地发现,从前头脑冷静的埃默金立刻迷上了厄耳工,并且住进了他在好菜坞边缘拥有的一座寺庙,三个月后她死了,但是在此之前她立下遗嘱,让厄耳工继承她监护人的位置,而且叫她的兄弟们绝对服从他。
达夫妮赶来参加葬礼。她的叔叔们想方设法,在她到达几个小时之前,警告她和厄耳工见面的想法。现在,他们鼓励她花时间和朋友在一起,远离他们的公寓。他们似乎是希望,在她和厄耳工有任何联系之前,就让她回去东部。
毫无疑问,他们把公寓当成了危险地带,不光是达夫妮,还有他们自己。当出租车接近公寓的时候,他们似乎变得更焦急。肯塞德在想,他们是不是预料到在第一级台阶上,就看到他们的敌人等在那里。
他们果然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他,哥儿俩付了出租车钱,往上走去:他们紧挨着莳进,就好像他们要用全部的勇气往前走,好不至于躲在肯塞德身后。赌徒开始有些瞧不起他们,直到他近到可以看见厄耳工的眼睛。
肯塞德所等待的,是平常的骗人把戏,可是这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变节的天使。他一头马鬃般的白发,正和他不漂白的亚麻布长袍相配。面孔简直是个青铜面具,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它们如此之大,如此之黑,瞳孔和虹膜似乎融为一体。肯塞德发现,它们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厄耳工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他们三个距离他六英尺远的时候,他说了一个词,就像是一口大钟敲了一记。
“来!”
不等回答,他转过身,带路走向电梯。拉瑟洛普的公寓在二楼。厄耳工带路穿过一个小走廊,来到一个豪华的客厅,他自己占据了炉边的位置。哥儿俩就像是在火里面一样跟着他走。拉瑟洛普上校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走向壁炉前轻型托架下面的一张小桌子,把手枪端正地放在桌子中央。他做出一个军人般向后转的动作,站到了弟弟旁边。
厄耳工说话了。“我们必须要单独谈。”
拉瑟洛普少校不高兴地瞥了一眼肯塞德。“见鬼去,”他对厄耳工抗议。“这个人是我们的客人。”
“我们必须要单独谈。”
肯塞德决定离开,可是兄弟二人不同意。最终他们妥协。提议让肯塞德等在他们的卧室,欣赏他们收集的武器,直到他们空闲下来。
如果厄耳工相信把肯塞德赶到卧室就能保证私密,那他错了。这个公寓赏心悦目,可是薄薄的结构让每个词都能穿墙而过。
“我来于此,”厄耳工宣布,“乃作为孩童达夫妮之监护人。我与大能既已交通过。他决定,她应被献诸神庙。”
兄弟俩吓呆了。厄耳工的计划,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们愤怒地拒绝。他们也是达夫妮的监护人。对这些事情,他们的许可是必要的,而他们根本不会同意。
厄耳工那大钟般的嗓子发出了悲哀的一声。献出达夫妮是大能的决定。这两个人或许没有受过他们姐姐的启蒙,但是他们会把她遗嘱里的说明看做神圣的委托。
拉瑟洛普少校肯定地告诉他,他们把达夫妮本人看做更神圣的委托。
上校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理智。他语无伦次地骂起来,罗根仅仅听到说,少校相信厄耳工计划控制达夫妮的父亲给她留下的财产。
厄耳工的回答非常轻蔑。大能的仆人不需要金钱,也不会企图像大人偷走孩子玩具那样偷走这些钱。
显然厄耳工不屑的语气刺痛了上校。肯塞德听到他愤怒地往前走去。脚步停止了很长时间,好像隔壁房间在酝酿着一场意志的战争。然后是少校的脚在地毯上拖擦的声音,厄耳工轻声说道:
“我很高兴,你能战胜自己。真相唯有一端。你们自己的圣书亦写道,拔剑的人,必死于剑下。你企图威胁我,然而我告诉你,声称威胁大能仆人者,会因其威胁而受苦。”
上校的双手鼓足了勇气,“我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但是我在乎发生在达夫妮身上的事儿。我已经在退伍的名单上,一无是处,可我仍然可以打穿二十码以外的一张纸牌。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达夫妮,我就会从这张桌子上拿起一把枪来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