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3页)
巴罗隐在大型眼镜后的一双眼睛由于惊愕而扩张。
“抱歉,约翰爵士。我并没有雇请私家侦探去监视墨瑞先生或任何人。”
芳雷站了起来。“那么在布尔布裘旅店的那个家伙是谁?你知道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板着脸,到处打探问话的?全村的人都说他是个侦探。他说他对‘民俗’很有兴趣,正在写一本书。民俗个鬼。他根本像只吸虫似的粘着墨瑞。”
所有人彼此对望了一阵。
“是啊,”巴罗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了那个民俗研究者以及他对村民的好奇态度。他说不定是魏凯派来的。”
“魏凯?”
“申诉人的律师。他应该和这案子没有关联。”
“我很怀疑,”芳雷说,仿佛血液冲上了面颊,脸色涨成暗红。“这案子不是他的惟一兴趣倒是真的。我指的是那个侦探小子。我听说他一直在四处打探关于可怜的维多利亚·戴丽小姐的事情。”
布莱恩·沛基感觉一切价值悄悄地转换,所有熟悉的事物变得不再熟悉。在这场攸关到每年3万镑的财产权益的辩论当中,芳雷竟然关心起一桩早已时过境迁——或者说污秽不堪——的悲剧。怎么会?维多利亚·戴丽,那个从不得罪人却在她的小屋里被一个声称卖靴子系带和领扣的流浪汉绞杀的35岁未婚女人?相当怪异,用一条鞋带勒死;后来流浪汉死在铁轨上,衣袋里藏着她的皮包?
一片沉寂中,沛基和茉莉·芳雷正相互对望时,房门开启。柯诺斯走了进来,带着和房内气氛相衬的不安神情。
“有两位先生来拜访,爵爷,”柯诺斯说。“一位是魏凯先生,是位律师。另外一位是——”
“怎么?另一位是?”
“另外那位要求我介绍他是约翰·芳雷爵士。”
“是吗?唔。好吧——”
茉莉悠缓地站起,下颔边缘的肌肉紧绷着。
“替约翰·芳雷爵士把这话传给那个人,”她指示柯诺斯说。“就说约翰·芳雷爵士向他致意;还有,倘若那位访客无法报上其他名衔,就请他到仆役侧廊去静候,等约翰爵士有空时再说。”
“不,别……别这样!”巴罗结巴地说,带着点法律人的挣扎。“情况相当微妙——必须讲求策略——要不要冷落他随你喜欢,可是别——”
淡淡的笑意罩上芳雷深黝的脸孔。
“就这样吧,柯诺斯。传话下去。”
“厚颜无耻!”茉莉气呼呼地说。
柯诺斯再回来时,态度比较像是颗在球场各个角落弹来弹去的网球,而不像个信差。
“爵爷,那位先生说,他深表歉意,他的信息太自以为是了,他希望不至于对事情有所妨碍。他说他使用了多年且为人所知的称呼是派翠克·高尔先生。”
“原来如此,”芳雷说。“那么请高尔先生和魏凯先生进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