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很好,太好了,”魏凯说。

沛基看看巴罗,发现他脸色发白。沛基没想到冗长的僵局一旦打破之后,会对所有人产生如许影响。

然而当他环顾屋内,察觉茉莉·芳雷也在场时,也就明白了这点。

不知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玛德琳·丹跟在她身后;她一定听见了所有的对话。大伙儿纷纷站起,响起一阵刺耳的椅子刮地声。

“他们说你很坦诚,”她对墨瑞说。“是真的吗?”

墨瑞欠身鞠躬。“夫人,我很抱歉。”

“他是骗子?”

“他是个骗子,足以骗过任何一个对他认识不清的人。”

“好了,”魏凯委婉地介入,“也许巴罗先生和我应该坐下来谈谈——当然了,是不带偏见的。”

“等一下,”巴罗以同等的圆滑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恕我指出,我到现在都还没看见具体的证明。我是否可以看一下那些文件?谢谢你。另外,芳雷夫人,我希望能单独和你谈谈。”

茉莉露出一种恍然、不自在且困惑的眼神。

“好的,这样最好不过了,”她同意地说。“玛德琳刚刚把一些事情告诉我了。”

玛德琳安抚似地挽住她的臂膀,但被她僵硬地甩开。此刻金发的玛德琳浑然天成的美恰和怒火中烧而韵味全失的茉莉成了对比。接着,茉莉走在玛德琳和巴罗之间离开了书房。巴罗的鞋子吱嘎吱嘎地响。

“老天!”派翠克·高尔说。“现在又怎么了?”

“放轻松,听我说,先生,”艾略特板着脸建议说,“有个骗徒在我们这儿的水池边遭到谋杀。是谁干的或者原因为何,我们都还不清楚。此外有人偷了那本假的指纹记录,”他举起那本小册子。“之后又把它给归还了,假设这是因为那个人知道书是假的。那位女仆贝蒂,她从中午过后就没了踪影,接着在4点钟的时候被人发现躺在这书房楼上的房间里,吓得半死。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吓着了她,我们不知道,也不清楚指纹记录怎么会到了她手中。对了,金医生人在哪里?”

“还陪着那个可怜的贝蒂吧,我想是,”高尔说,“怎么?”

“最后,我们还得到了些新的证词,”艾略特停顿了一下。“就如你所说,你们一直耐着性子重复昨晚的事情。但我想问的是,高尔先生,关于你在案发当时的行踪,你说的可是实话?先想想再回答。有个人的说法和你不一致。”

沛基就等这一刻,他正想着艾略特究竟要等到何时才提出来。

“和我的说法不一致?是谁?”高尔把嘴里熄了火的雪茄移开,没好气地问。

“先不管那些,好吗?你听见死者落入水池里的时候人在哪里?”

高尔带着笑意打量他。“我猜你已经找到了人证对吧。当时我正站在窗前看着这个老家伙,”他指的是墨瑞。“我突然想到,这么一来我实在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是谁看见了我?”

“你可知道,倘若你现在说的是真话,那么你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当然知道,很不幸的这么一来就让我脱离了嫌疑。”

“不幸?”艾略特愣住。

“开个玩笑,巡官。抱歉。”

“是否可以问你,为何不一开始就明说呢?”

“可以。你还可以顺便问我,我从窗口看见了什么。”

“我不明白。”

艾略特深谙深藏不露的妙处。这时他察觉高尔的表情略显夸张。“简单地说吧,巡官,从我昨晚踏进这屋子之后我就怀疑有人搞鬼。后来这位先生走了进来,”他望着墨瑞,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似的。“他认得我,我知道他认得我,可是他始终没说出来。”

“然后呢?”

“然后?当我绕到屋子侧边去——你已经知道了的——大约就在谋杀案发生之前1分钟的时候,”他突然停顿。“对了,你真的确定那是谋杀吗?”

“这个稍待再说。请继续。”

“我往这里头瞧,看见墨瑞背对着我坐着,像布偶似的动也不动。紧接着我听见那被人一再提起的声响,一开始是喉咙呛住的声音,最后是落水声。我离开窗口,向左边走过去,远远看见了花园里的惨剧。但是我没有再靠近。这时候巴罗冲出屋子,跑向水池边。于是我又退下,回到书房的窗口。这时屋子里开始起了阵骚动。你猜这回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这位可敬的先生正悄悄耍弄着两本指纹记录,”他用头冲着墨瑞点了点。“心虚地把其中一本放进口袋里,匆匆将另外一本搁在桌上。”

墨瑞带着批判兴致地聆听。

“这么说来,”他的声调几乎像日耳曼人那样夸大转折着。“你以为我意图对你不利?”他显得有些快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