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页)

“如果在打开窗钩的同时不小心倾靠在窗户上,有可能就这么跌了出去,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栏杆足以支撑身体。”

令他意外的是,邓肯露出一脸忧虑,查普曼却面带微笑。

“瞧瞧这屋子的墙壁,”保险公司的代表说。“足足有3呎厚——旧时代的好东西。不会,他不可能是跌出去的,除非他喝醉了、吃了迷幻药或什么的。但是验尸报告显示,这点邓肯先生也会承认——”

他探询似的瞄一眼律师,对方咕噜了声表示同意。

“完全没有这些迹象。他是个视线犀利、脚步稳当而且意识非常清楚的老人。”

查普曼稍作停顿,又接着说:

“各位先生,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明说吧:我认为这只是很明确且单纯的自杀事件。我想要请教坎贝尔先生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柯林厉声说。

“安格斯·坎贝尔先生算是个守旧的人物,不是吗?也就是说,他睡觉的时候一向习惯把窗户关上,对吗?”

“是这样没错,”柯林说着把双手插进猎装上衣口袋。

“这我实在不懂,”保险公司的人嘟着嘴唇说。“换做是我脑袋一定会涨得跟气球一样。可是我祖父也是这样,怎么也不肯让夜晚的凉气吹进来。

“坎贝尔先生也是如此。他把窗口的遮光帘拿开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能够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

“各位先生,让我问你们!那天晚上坎贝尔先生上床的时候,窗户是关上的,也和平常一样闩上了,这点坎贝尔小姐和柯丝蒂·麦塔维琪可以证明。事发后警方在窗户的闩锁上只找到坎贝尔先生的指纹,没发现有其他人的。

“他做了什么事真是再清楚不过了。10点钟过后,他换上睡衣,拿掉遮光帘,和平常一样上床睡觉。现在那张床铺很整齐,可是当时是皱巴巴的。”

艾利斯达抽着鼻子。

“是爱尔丝芭姨母铺的床。她说她觉得应该把房间收拾整齐。”

查普曼举起手示意他安静。

“从那个时候到凌晨1点钟之间,他起床,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我知道,我们谈的是坎贝尔先生的哥哥!但我的公司希望把事情弄清楚,我也希望把事情弄清楚。正如我刚才对邓肯先生说的,我认识已故的老坎贝尔先生,他亲自到我们公司在格拉斯哥的办公室找我,签下了最后那份契约。要知道,那并不是我的钱,保险金不是我支付的,要是我觉得有正当理由建议我的公司付这笔金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可是你们能担保的确是这样的吗?”

一片沉默。

查普曼几近傲慢地做出结语,然后从桌上拿起手提箱和帽子。

“那只狗提笼——”邓肯又提起。

查普曼涨红了脸。

“去他的狗提笼!”他很不专业地发起火来。“各位先生,你们有谁能够想出那只狗提笼在这案子里能起什么作用?”

柯林·坎贝尔焦躁地走到床边,弯腰摸出那只充满疑点的箱子端详着,那表情像是想狠狠地踢它一脚。

它近似大型手提箱的大小,但宽度比较像是箱子。深棕色皮革制成,有个像手提箱的把手,顶端两侧各有一片金属钩环,一侧装有铁线网,为了让空气流通用的。

里头装载某种小宠物……

亚伦·坎贝尔脑中突然浮现某些怪诞丑恶、不成形的遐想,仿佛是被这古老塔楼房里的邪恶气氛给感染了似的。

“你们觉得,”亚伦脱口说出。“他会不会是因为被吓坏了才做出那种事?”

另外3人同时转过身来。

“吓坏了?”律师重复一遍。

亚伦望着那只皮革箱子。

“我不太了解这个名叫埃列克·法柏斯的人,”他说。“不过他似乎是个狠角色。”

“怎么,亲爱的先生?”

“假设那天晚上埃列克·法柏斯带了这只箱子来。它看起来就像一般的手提箱。假设他跑来这里,装作要找安格斯摊牌,实际上把这只箱子留了下来。他岔开安格斯的注意力,把箱子藏在床底下,因此安格斯之后并不记得这箱子的事。可是到了半夜,有东西从箱子里跑了出来……”

听到这里,连艾利斯达·邓肯都显得有些不自在。

查普曼则带着股任何怀疑和猜忌都压抑不了的兴味打量着亚伦。

“唉,真是的,”他辩驳着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亚伦开始解释。

“我不希望你们取笑我。不过我的想法是,呃,也许是一只大蜘蛛或者毒蛇之类的东西。要知道,那天晚上月光相当明亮。”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此刻房间里昏暗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十分奇特的想法,”律师用他单薄干涩的声音呢喃着。“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