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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二叼着烟斗端详起一幅未完稿的画布来。这幅画或许也会被花房行长从艺苑画廊里买走吧。于是,他又从光和银行联想到了玉野,继而,加藤秘书那张令人琢磨不透的脸也在眼前浮现出来。

忽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您好,是山边先生家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对,我就是山边。”

女人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确认了一遍:“是画画的那位山边修二先生吗?”

“没错。”修二回答着,想起千塚说过的话。千塚刚才告诉过他,曾有个女人打电话要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修二侧起耳朵: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萩村绫子。

“山边先生好像想了解玉野文雄先生的事情,对吧?”

“啊?”若不是脑子里正浮现着萩村绫子,恐怕他一定会蒙了吧,“您是哪位?”

“基于一些缘由,我不能告诉您我的名字。不过,有关玉野先生的事,我倒是可以告诉您。”女人的声音很清澈,但似乎不是很年轻,“……一直到两年前,玉野先生还是光和银行的考查课长。”

“考查课长?”

“玉野先生干了两年课长。他之所以从光和银行辞职,开樱总行做东阳生命保险的特约业务,其实是被银行委婉地轰走的。”

“您好,能否请教一下您的名字啊?”

“恕我无可奉告。我只是想告诉您这一点而已。”

“喂喂。那……那您知道玉野先生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

“喂喂……您不是萩村绫子小姐吧?”

“不是。”对方立刻否定了他。

随之,电话切断了。

事情跟千塚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修二万万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竟会告诉他玉野文雄的事情。

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呢?而且,时间又刚好是在自己询问了光和银行的加藤秘书之后,打到艺苑画廊的咨询电话也是在他与加藤会面期间。修二不由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已被人盯上了。

这个未曾谋面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山边修二,但不知道他的住址和电话。修二在半年前刚搬家,还没有在电话簿上登记。那个女人一定是徒劳地翻遍了电话簿后,才打电话问艺苑画廊的吧。

开始时,修二还以为电话那头的是萩村绫子。可是,撇开玉野的事情不说,那个女人应该不会知道自己与艺苑画廊的关系。当问到对方是不是萩村小姐时,她当即否定了。不过,跟玉野文雄关系最密切的只有萩村了。姐夫被错杀时,她正住在附近的公寓里。并且,自从杀人案发生以后,玉野文雄也从她的公寓里消失了,而她也退掉了公寓搬到了别处。这个女人往姐姐家送系有黑丝带的插花其实毫不唐突。因为若她知道自己的姐夫是被错当成玉野遇害的话,无疑会想悄悄地为姐夫供上一束花。

修二现在正调查姐夫案子的事情,或许萩村绫子也已经有所察觉。无论是玉野还是她,一定在密切注意着当局的调查状况。若真的是这样,说不定他们也注意到了遇害人的家属也正频频调查此事。

这么想着,修二越发觉得刚才打电话的女人就是萩村绫子。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思索。

假如对方就是萩村绫子本人,那她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告诉自己玉野的事呢?若她真的知道修二正在调查此事,按照萩村绫子的立场来说,她应该尽量隐匿玉野的事情才是。可电话里的女人却偏偏要把玉野从前的经历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