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尔弗雷德·博登(第19/27页)

这一切是发生在1898年年底,而我写下这些,刚好是在1901年具纪念性的1月。(外面发生的事一直在我耳中环绕,久久不去,我写下这些事的前一天,女王陛下永远长眠,整个国家进入了国丧期。)

奥莉薇娅回到我身边,信守诺言待在我身边。我的工作持续一帆风顺,在魔术界取得无懈可击的地位,我的家庭持续茁壮,财富也无后顾之忧。我又再次拥有两个平静的家庭。

自从奥莉薇娅传给鲁伯特·安吉尔错误的讯息之后,他就没有再攻击我。我周遭所有事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经过多年的大风大浪,我终于能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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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我很不情愿地再度动笔。我原本打算将笔记本永远合上,然而,事情却对我不利。鲁伯特·安吉尔突然过世了,当时他46岁,根据《泰晤士报》的报道,他是在萨福克一家剧院表演时,因受伤导致并发症而致死。

我搜寻相关报道,《早安邮报》上的报道较简短。之后我还是不断寻找任何有关他的讯息,但没有什么新报道。我早就猜到他生病了,因为上一次见到他本人时,他看起来就很虚弱,我想他得了某种会日渐衰弱的慢性病。

概述一下我眼前现有刊出的讣文:鲁伯特·安吉尔1857年出生于德比郡,年少时迁居伦敦,从事幻术师和戏法工作,成就斐然。其表演遍及大不列颠岛和欧洲,并曾三度前往美国巡回演出,最后一次还是今年年初的事。

安吉尔发明了几项备受注目及赞扬的舞台幻术,特别是名为“明亮的早晨”的表演,一位助理在众目睽睽下,从看似完全密封的瓶状容器中脱身。这项表演受到很多魔术师模仿。近期,他亦演出一场幻象魔术,名为“一道闪光”,安吉尔就是在该项表演中发生意外死亡。

身为障眼术大师,安吉尔不论在小型或私人聚会中,都是很受欢迎的表演者。他已婚,育有一男二女,和家人居于伦敦高门区。他生前经常演出,一直到发生这件意外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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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安吉尔的死亡对我来说不是件乐事。两年多来一连串的事件,已达到悲剧性的高潮,我深感懊悔,不想记载任何与此有关的事,因为那可能重新燃起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如同我之前在这日记中所写的,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到达了愉悦平稳的阶段,那时我对人生已无他求。

我真心认为,就算安吉尔对我做出任何攻击或报复,我也只会不以为然地耸肩。更明确地说,我有理由相信奥莉薇娅给安吉尔的字条,提供那错误的线索,是终结我们之间关系的最后动作。当然那是为了误导他,让他找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秘密。两年多以来,他从我意识里销声匿迹,这证明我的策略已成功。

就在写完第一部分的日记时,我刚好注意到一本杂志的评论,关于芬司贝里公园帝国剧院演出的一场魔术表演。当时安吉尔是其中一名表演者,他的表演评价很低。短评只简单提及:乐见安吉尔宝刀未老。这暗示他的事业正经历空窗期。

然而不过两三个月后,所有事都变了。一本魔术杂志特别做了一篇他的专访,甚至还在文章旁刊登了一张他的照片。有份日报在关于“魔术艺术的复兴”社论中,指出很多魔术表演又再度在表演厅里成为压轴,鲁伯特·安吉尔和其他几个名字再次被提起。

之后,因为一些制作上的延误,又有一期魔术杂志刊出一份关于安吉尔的详细报道。内容描述他现在的表演被视为公开魔术表演的胜利性突破,被称为“一道闪光”的新幻术,特别被提出来讨论,并获得评论家极高肯定,被奉为新一代的技术性指标。

除非安吉尔选择透露他工作的秘密,否则其他魔术师不太可能如法炮制其表演效果,至少可预测的未来都将如此。这篇文章同时也提到,“一道闪光”这戏码在之前移转幻象的特效领域中算是一项突破,不只是把“新瞬间转移”比了下去,还把我这个“魔术大师”也比了下去。

我试着不把这些中伤当一回事,但这些刊物报道只是个开头,之后还有更多事接踵而至。鲁伯特·安吉尔无疑已变成我们魔术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自然而然,我觉得应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最近我有很多巡演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一些小俱乐部和剧院,我要是想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就需要一整个表演季的时间都在伦敦最核心的剧院炫技,以展示我的魔术技巧。

当时大众对这类舞台魔术表演很有兴趣,所以我的经纪人轻易就帮我接下所谓的主秀。地点是在斯特兰德的剧院,我的表演顺序被排在前面,整场表演预定在1902年9月,公演一周左右。

表演在全场只有一半的观众的情况下开幕,所以演出隔天相关的报道真是寥寥无几,只有三份报纸提到我的名字,甚至还有一段很不友善的评论:博登是一个魔术的拥护者,可惜只着重怀旧而不是创新。之后,连续两晚的表演都几乎没有观众入场,最后表演提前下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