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尔弗雷德·博登(第5/27页)

这事件在我身上没有留下永久的创伤。经过一段动作僵硬笨拙的沮丧时期后,手部的肌腱和肌肉逐渐放松,深长的伤口也逐渐愈合,两个月后就完全复原了。然而我把它视为一个警示。当时我的魔术戏法还只是嗜好,从未表演给任何人看,甚至不像罗伯特·努安用来娱乐工作伙伴。我所有的魔术戏法只供练习,在镜子前进行无声表演。它是个强烈的嗜好,一种热情,甚至是走火入魔的开端。我不能让任何受伤危及我的表演。

受伤的手因此成了转折点,使我做出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受伤前,我只是受训的车轮修造工,有着全神贯注的消遣娱乐,之后我则变成一个年轻魔术师,无法允许任何事阻挠自己。我可以用手掌藏纸牌,或很灵巧地伸手到毛毡衬里的袋子中拿出隐藏的撞球,或偷偷塞一张五英镑纸钞到一颗预备好的柳橙中。

尽管这些事看似琐碎,但对我来说,却比下次再制造车轮时可能又会伤到手还要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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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对自己提过这些事!什么事?对后来造成多大的影响?我得停笔直到我自己弄清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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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谈到这里,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吧?你们对我的人生已有最基本的了解,我会写我认为可以写的事。我并不打算写自己不赞同的事,只打算写下许多更长的故事。我很遗憾如果我像是在自欺欺人,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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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了好几次前面的部分,我想我明白自己想表达些什么。只是我太惊讶了才会有先前的反应。现在我比较冷静了,到目前为止所写的都还可以接受。

但好多事都遗漏掉了。我想我得写自己与约翰·亨利·安德森会面这件事,因为正是通过他,我才获得奈维尔·马斯基林的正式接见。

应该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原因让我不能直接切入这话题吧?

现在写,或者留下一个注释以后再写,这两个念头频繁地在我脑中切换。

不过我无论如何不能省略的包括:

1.我发现安吉尔做了什么,还有我又对他做了什么。

2.奥莉薇娅·温斯康(备注:不是我的错)。

3.莎拉呢?小孩呢?

默许协定甚至延伸至此,不是吗?我是这么觉得。我不是删去一大堆,就是必须再写得更多更详细。

我很吃惊自己已经写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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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2年,我16岁,约翰·亨利·安德森的巡回魔术表演来到哈士汀,并且在皇后路的盖尔帝剧院驻演一星期。我每晚都去看他的表演,尽可能买前面位置的票。我无法允许自己错失任何一场表演。当时,安德森先生不只是位巡回表演的舞台幻术家,还发明了许多难解的新奇效果,而且,他还鼓励提拔年轻魔术师。

安德森每晚表演一种“摩登木柜幻觉”特殊戏法。表演时,他会从观众席邀请一些志愿者上台。这些人(通常是男人)会帮忙把一只有轮子的高木柜搬上舞台,这柜子被架高以证明没人可以从底部的机关钻进去。

然后,这些志愿者会被要求从里至外仔细检查,确定柜子是空的,并将柜子每一面都转向观众席,甚至是选择一位观众跨进柜子里待一会儿,证实里面空无一人。接着大家合力把门锁上,并用沉重的挂锁将其锁牢。

当志愿者还留在台上时,安德森再次转动木柜,向观众显示木柜被牢牢封住。然后他迅速打开挂锁,推开木柜门,一位身着宽松洋装、戴着大帽子、年轻貌美的助理从里面走出来。

每晚,当安德森先生征求志愿者上台,我都会很兴奋地站起来,等着被选上,但他每晚都不选我。我十分渴望被他选中!我想知道站在舞台镁光灯下面对观众会是什么景象;在安德森表演幻术时,我很想靠近点看木柜制造的方式。

我当然知道摩登木柜的秘密,因为这时我已学会——或者说已理解每项幻觉的组成方式,但能近距离察看顶级魔术师的木柜,会是个大好机会。那特殊幻术的秘诀在于木柜的制造方式。但是,唉,我并没有如此良机!

安德森巡演期间的最后一场秀,我鼓足勇气走到后台,在安德森离开剧院时,试着拦住他。我站在那里还不到一分钟,看门人就踏出小房间,过来跟我说话,他稍稍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先生,安德森先生有交代,如果你出现在门口,请你进他的更衣室。”

毋庸置疑我当时有多震惊!我说:“你确定他是指我?”

“没错,我很确定。”

我大惑不解,但还是兴奋极了,遵照看门人的指示,沿着窄小的通道和楼梯,很快发现那位明星魔术师的更衣室。接着在里面,我与安德森先生有次简短却令人兴奋的会晤。我不想在此详述,部分是由于历时久远,我无可避免地早已忘记细节,另外也是因为我会因为情感过分流露而不好意思。在剧院池座区看了一整个星期的表演,已让我确信安德森先生是一位出色的魔术师。他台上的言谈和呈现方式都很纯熟。而且,他的幻术手法是完美无瑕的。见到他,我几乎目瞪口呆,但一旦开口说话,我发现连珠炮似的赞美和热情滔滔不绝地从自己口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