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罗杰疑案(第14/23页)

杜宾进一步强调了把调查方向扩大开来的重要意义:“我必须再次强调一下,不少事实真相之所以被发现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直接的、特殊的、珍贵的证据,而往往是在一些间接的、表面上没有干系的事件中得到的,而且通过这些平庸的证据发现的真相往往是非常可靠的。鉴于到目前为止各方对于本案的侦破工作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我已经准备把整个侦破的调查方向完全改变,从命案外部的因素入手,从那些表面上与本案没有什么联系的事件调查上入手。在后面的这段时间中,我希望你能帮我弄清楚厄斯塔什先生的证词是不是真实的,而我将会更加全面和更大规模地再度检索与本案有关的所有媒体信息,我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些能够给我们关于这一案子外部信息的提示。其实直到现在,我们所有的搜集和分析工作所接触的资料和信息都还完全是与本案有着直接关系的一些环节,如果我们的工作进行顺利,能够从中找出一些与本案有间接关系的证据,那么我们对这一命案的调查一定会更加完整。我个人感觉,那些没有被媒体注意到的细微观察点,就是我们重新建立新的调查方向的重要基础。”

于是,在后面的日子里,我按照杜宾给出的建议,对于圣·厄斯塔什先生的证词进行了仔细的调查和分析,最后我确认这份口供是没有问题的,它不存在什么疑点,完全是一份可信的证词。这同时也说明了厄斯塔什先生与本案没有关系,他是清白的。而杜宾正像自己所说的,把自己埋在各家媒体的报道中,其检索的仔细程度实在让我吃惊,以至于我都觉得他的工作过于琐碎了,几乎没有什么目标。就这样有一个星期之久,杜宾将其工作成果单独整理成册放在了我面前,其摘抄出来的内容如下:

就在三年半以前,同样发生了一起让大众关注的失踪事件,那次失踪事件与此次命案中的情况十分相似,而当事人与此次命案的主人公是同一人,即玛丽·罗杰!当时玛丽在皇家宫殿地下一楼的香水店工作,但失踪得无声无息。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她才平安地返回其工作的香水店。当时人们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只是面容多少有些憔悴。人们非常感兴趣的是玛丽在失踪的这一周内都做了什么,但是她的母亲和香水店老板白朗先生只是告诉众人,玛丽离开的这一周是去了乡下拜访朋友。随后这件事很快被人淡忘,人们也就不再以此为意。不过,我们猜测玛丽这次的失踪,与上回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她还会在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之后,回到我们的视线中。

——摘自《晚报》,六月二十三日,星期一

在昨天的报纸中,一家晚报提到了有关罗杰小姐前一次失踪的事件。这件事大概很多人还有印象,大家都知道罗杰小姐那次从白朗先生的香水店失踪有整整一周的时间,在那一周里她和一名海军军官在一起,而这名军官先生是出了名的荒淫放荡之人。据推测,当时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口角而让罗杰小姐负气离开,因此才有后来的平安返家。我们还知道与罗杰小姐在一起的那位海军军官名叫罗萨里欧,目前他正驻扎在巴黎,至于其他的个人细节,目前我们还不便公开。

——摘自《水银报》,六月二十四日,星期二早上

前天的巴黎近郊,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暴行。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日傍晚时分,有位男士和自己的妻子及已订婚的女儿搭乘由六名男子划行的船渡过塞纳河。这六名男子不是专门的渡船人,而是在河两岸划船游玩、无所事事的人。在船安全靠岸,三名旅客分别下船并走出一段距离远离河岸之后,年轻女孩忽然发现自己的洋伞忘在了刚才搭乘的渡船上,于是又回去取伞。但在她回去之后,这帮混混便掳走了女孩。他们堵住了女孩的嘴巴,并把女孩带到河上施暴,最后女孩被弃尸。其弃尸的地点就在当初女孩和自己父母搭船处不远的地方。据悉,目前这帮罪犯仍然在逃,但警方已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很快便会将这帮罪犯捉拿归案。

——摘自《晨报》,六月二十五日,星期三

近几日,本报收到了一两封读者寄来的信,来信的主要内容都是提供有关最近在巴黎近郊所发生的一桩凶残命案的嫌疑人信息的。来信指出嫌疑人与一个名叫曼奈斯的帮派有很大关系,但是当警方询问了相关嫌疑人之后,他们还是洗刷了自己的嫌疑而被释放。虽然这体现了几位投诉人充分的热心,但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所以本报不拟刊登来信内容。

——摘自《晨报》,六月二十八日,星期六

最近,本报收到了几封非常有说服力的读者来信,这几封书信都认为不幸的玛丽·罗杰在失踪的当天于巴黎近郊被一帮恶徒残忍地谋害。对于这个意见,本报是认同的,因此本报拟在将来几天选择更多的版面,尽量刊登类似观点的读者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