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谢密密和孤儿团(第6/8页)

回到家,矿叔吩咐密密将裤子脱下来,他要帮他洗干净。

“密密,你在淤泥里头滚过了吗?”

“是啊,真奇怪,怎么会有那种地方!”

“针叔说很少有人从那里面走得出来,所以我就哭开了。后来我是故意说他是老骗子,同他开个玩笑。密密,你真是聪明过人啊。我看今后没什么事难得住你。”

“您错了,矿叔,我一点都不聪明,只不过是好奇心重。这样试一试,行不通,又那样试一试。孤儿团的成员才是真聪明呢。”

他俩吃过晚饭后不久,谢密密的父亲就来了。他的父亲走得满头大汗,心情非常好。

“总算见到密密了。你躲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出来,让我担心死了。我给你们带来了腊肉。”

他将蜡纸包着的腊肉放在桌上。

他告诉密密和矿叔,密密的弟弟,十二岁的兰,几天前跟孤儿团的人走了,说是去一边工作一边念书。“那是怎么回事?”这位父亲茫然地问密密。据他了解,孤儿团的那些男孩都是不务正业的家伙。兰同他们搅在一起会不会出事?谢密密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他告诉父亲,他弟弟去了最应该去的地方,说不定几年后就有一位勇士回到家里了。“那里非常安全。”密密认真地说。父亲是很相信密密的,所以很快就放心了。

“我弟弟比我有出息!”密密对矿叔说,“我嘛,胆小,又怕见血,做不了猎人。不过我一直希望家里出一个猎人。这是爹爹带来的最好最好的消息!我们五里渠小学靠近大山,同猎人们有缘分。”

父亲要走了,矿叔让密密一个人去送他。

谢密密问爹爹孤儿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爹爹说叫穿山甲。谢密密拍了一下手,说:“好极了,他是我的朋友!”

月光下,爹爹发现谢密密比他自己矮不了多少了。

“煤老师说你有成为一名诗人的资质,为什么?”爹爹问道。

“因为我妈妈就是诗人嘛。诗人不见得都要写诗。”

这位爹爹听了儿子的话肃然起敬。他的儿子一贯说话同一般人不太一样,可这就是学问啊。煤永老师看人绝对不会看走眼。诗人,多么受人尊敬的职业啊!他叹了一口气。

“爹爹,您在想念妈妈吧?我刚才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她每天夜里都对我说一两句话。”

“好孩子,我爱你。你瞧车站到了。”

“我也爱您,爹爹。我和矿叔赚足了钱就一起回家来!”

谢密密感到自己一生中最为激动人心的日子到来了。不论他是在工作,在读书,还是在休息,他总记得这件事:他所崇敬的孤儿团的成员们就在这附近,他随时可以去看望他们。现在他的弟弟兰也加入了他们,这世界已经变得多么温暖了啊!

当然他也不是想见他们就马上见得到,因为孤儿团的成员总是隐藏着,谢密密每次去见他们时都得下定决心,心里要想着非找到他们当中的一位不可。决心一下,就总是找得到。孤儿团就同那地下广场一样,他每次下去都要迷路,迷路之后他就挣扎、辨认,试探着东走西走,最后总能有所收获,并且找到返回的那条路。那下面有一些专门给人指路的老头,当他绝望之际就会有一位老头出现在附近,告诉他一条捷径。谢密密就用这种方法分别在地下广场看望了孤儿团的那些朋友,甚至还看望了弟弟兰。兰对密密说,现在他的生活充满了有意思的事,他已经发了誓,决不离开穿山甲和迟叔。谢密密问弟弟有没有见到他的同学一听来。兰回答说,一听来总在这黑地里转悠,想干一番大事,不过他并不想学打猎。

“你对谁发的誓?”密密努力粗声粗气地问兰。

“没有谁,我暗暗在心里发的誓。”

“你这家伙真长大了啊。”

“我再也没睡过懒觉了。我想打一头野猪。”

两兄弟是在水蜜桃家园小区里遇见一听来的。一听来脸上发灰,好像瘦了不少。他显然有事要求谢密密,可又忸忸怩怩地开不了口。

“你不说我就走了。”谢密密说。

一听来这才将背在背后的双手伸出来,他手里是一卷绳子。

“密密,我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孤儿团的那位齐三哥做惊险动作时,我总待在旁边。可每次只要最可怕的那几招快开始时,我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想看又不敢看,他们说他会砸开自己的脑袋。你们跟我下去,将我绑起来扔在那个地方,到夜里再来帮我松绑,可以吗?”

谢密密想了一想,同意了他的要求。一听来一路上唠唠叨叨,说自己因为羞愧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兰在一旁哧哧地笑。

“笑什么啊,我不就是有一点胆怯吗?”一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