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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谷君像往常一样,来到吧台前的座位,从耳朵上取下ipod的耳机,要了一份油封鸭(Confit),一杯白葡萄酒,然后坐下来。

我又一次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么不了解他,以前他都干了些什么,今后他想干些什么,全都不知道。于是,内心的感情好像一下子冷却下来,很快又把感觉放回了工作这个位置上。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店员只和坐在吧台前的老顾客聊天的料理店,我希望我们店能成为那种除了让老顾客,也能让其他顾客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的料理店。所以我觉得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好像和新谷君很熟似的,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与平常一样的举止态度,只是早有预感的美千代,在我每次去厨房取客人要的菜时,总是冲着我眯眯笑。

“如果可以的话,能一起走吗?我送你。”当我把新谷君最后要的咖啡端给他时,他对我说。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家离这里走路只要一分钟,我甚至连车站都不用去。”我指着窗外说。我的房间里的灯光清晰可见—母亲好像已经回来了,否则是不会亮着灯的。

“那么喝一杯再回去,可以吗?”新谷君说。

“那,你能等我三十分钟吗?店里最后还得收拾一下。”我说。

“好。那我在东街那间像葡萄酒仓库一样只能站着喝酒的酒馆等你吧?”

“OK。”

这熟悉劲儿,好像已经交往了很久似的,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我不知道和新谷君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借父亲的事去和他交往。

虽然这是父亲给我带来的恋情,但是今后,父亲的事我将自己去处理。

店里的收拾工作花了我很长时间,结果,我被美千代笑眯眯地送出店门时,已经是四十五分钟以后了,因为我不是那种为了约会就随便把店里的打扫和准备工作敷衍着对付过去的人。

走进酒馆,只见新谷君正一边吃着奶酪喝着红葡萄酒,一边浅浅地坐在高脚椅上看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