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天安门(第2/2页)

  不止一次,我看着小梅的背影出神,《飘雪》《相思风雨中》,还有《看我七十二变》,这都是她喜欢的歌,有时候,我甚至希望眼前的这个背影在音乐声里挣脱脚镣,跑过武汉关的钟楼,跳上回四川的火车,而她越变越小,直至最后,回到了八九岁的时候,在荒僻的四川小镇,她赤足钻进了她说起过的、绵延了十几公里的油菜花。

  事实的情形却是,小梅,她在看守所里迎来了生,她还要在看守所里迎来死,就像那个写出了《长夜漫漫路迢迢》的尤金·奥尼尔,“生在旅馆,真该死,死也死在旅馆”——这是他的临终之语。而我们身边的世界,这广大而滴水不漏的世界,它不会停止,到头来,我们每个人都还只能看着它继续沉默地运转不息。

  六月七日,小梅被执行枪决。出于懦弱,我没有去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