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句(第2/2页)
再就是,所有遇难孩子的家长们聚在镇上,他们哀求政府发放一个东西:准生证。你该理解,在一个计划生育的国度,他们已断肠,不能再断根。
所以,这篇纪念头七的文章,我一直说的并不是校车,而是教育。我只是试图弄明白,为什么祖国的花朵在春晚舞台上跳得那么幸福那么阳光,生活中却总出现毒牛奶、豆腐渣、午餐、交不起学费这些九年贻误制教育的事情。教育本是一种普及,后来就变成购买,教育本应是权利,这里变成商品,最后不小心却变成祭品。
插播一下,就在前天,祖国很重要的一个部门发布了一条很人性的命令:所有校车有权占用公交车专用道。朋友们都很欣慰,可我觉得这是一个病句。因为校车几乎都在农村出事,而农村并没有公交车专用道。这只是祖国无数病句中的一个。我们从小就在一个个病句的教育下出人意表地成长,命大的此时可能正看着这篇文章;命差的,名字可能已在名单上虚拟了。
不知这个叫首羡的小镇“创文”行动进展得怎样了,这个正在铁路和马路上飞奔的国家,正在变成那辆刹不住的校车的图腾。我们的童年,就这样从一个个村镇浮掠而过。一种大难不死的世故,让我油然浮出这样的语境:世上本没有路,求学的孩子多了后,便有了路;世上本没有孝车,中国校车多了后,便有了孝车。
纪念头七的杂文其实就是说:中国式教育,此去经年,一直是个病句。
19/12/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