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莫泽尔(第2/2页)

我开始着手设计《少年棒球队联盟开赛祷文》并开始绘画。为了画得准确和恰当,当然,我得飞去杰克逊市观看训练和比赛,给运动场、设备、队员、祖父母们、教练、裁判员以及莫里斯先生本人拍照。当书编得差不多了,某些图画也基本完成,但还差四页才能成为一本三十二页的图画书——尽管我已经竭尽所能额外加入了不少功能性页面。于是我就给威利打电话,问他是否可以多写一些祷文填充,他欣然应允。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我说了些这样的话:“是啊。威利,你知道,我小时候曾试着学打棒球。但是我不知道我需要戴着眼镜才能看清,因此从来没有一次掷球到位。一次都没有。我也许是棒球史上唯一一个得零分的家伙。”威利觉得这简直太好玩儿了,于是乎欣然提笔,增加了下面的祷文:

那些小小的棒球手,有的从未击中过目标,有的一次又一次三振出局,从而一天又一天坐在冷板凳上忍受煎熬、度日如年。请安慰他们,因为他们的机会总会来到。

当这本书出版时,哈科特·布雷斯出版社派我和威利去推销。我们走遍了整个美国南部,从杰克逊到教堂山,从亚特兰大到新奥尔良,从孟菲斯到布莱斯维尔。我们在教堂山外边的三角研究区搞了个现场广播。威利·莫里斯先生可不会错过这么个好机会,在观众面前讲起了莫泽尔的滑稽故事,那个近视眼小孩如何在打棒球时得了零分。

《少年棒球队联盟开赛祷文》的献词中写道:

致我们的朋友约翰·埃文斯:要么是一位热爱棒球的文人,要么是一位热爱文学的棒球手,或兼而有之。

——W.M &B.M.

我可以继续讲述这样的故事,至少在我记忆中还有很多。只是怕我的读者耐心有限,所以最后再多讲一个吧。

1995至1999年间,我在致力于创作碰巧是二十世纪唯一的一本《钦定本圣经》的图画书。在图书世界的某些特定圈子里,尤其是限量版图书圈里,这是很有轰动效应的事件。维京工作室买下版权出版了精装本,与此同时薄荷出版社的版本也投入市场。1999年秋天,维京派我在全美进行巡回宣传,我相信我肯定走过了有二十个城市。一如既往地,我要求将最后一站放在利莫里亚书店,时间是12月初。

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当我去书店签名售书时,约翰尼给我派了一位可爱的女士,在她的帮助下,我签了一箱又一箱那些厚厚的图书。当时我还没顾得上问她的芳名,但那并未减少我与她调情的兴致。尽管有些矜持,她还是回应了我的关注,不过带着些刁蛮和自以为是。她是第一位和我一起签名时能够跟上趟的人。作为作家,我签名可是非常非常快。当我向她提到这一点时,她盯着我的眼睛,柳眉一扬,说道:“你还不算快,约翰·格里森姆比你快多了。”我赶紧闭嘴,加快速度。不过我还是问了她的芳名,她叫艾米丽。

几周之后,约翰尼给我打电话做了个采访,来给书店发新闻稿。他叫艾米丽在一旁听着,记笔记,然后整理出来。我请她写好后发给我,以便再重新思考一下我的回答。

她发给我了。

故事讲到这里变得又长又复杂,不过压缩后的版本是六个月之后,我和艾米丽有了长达两千多页的邮件往来。有的邮件几行,有的长达几页。我们还是老生常谈地坠入了爱河。有一次我不得不向她承认,我还不晓得她的姓是什么,不管如何知道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克劳。”她说,“艾米丽·克劳。”

第二年,即2001年1月,我把她从她亲爱的约翰尼身旁,从她热爱的利莫里亚书店里,以及热爱的南方,带回了“北方佬的王国”,这是威利·莫里斯对美国东北的称谓。两年之后,我们喜结连理。在夏至那天,距赤道十七点五度处,日落时分,婚礼在英属西印度群岛的安提瓜岛上举行。如今我们身处马萨诸塞州西部的一所大房子里,房内书盈四壁,有獒犬和神经质的猫咪相陪,幸福满满的北方生活。

您瞧瞧,利莫里亚怎能不是我的书店?

作者简介:

巴里·莫泽尔(Barry Moser),屡次获奖的插画家、设计师,为近三百本儿童和成人图书设计和绘制插画。他创作了二十世纪唯一一本《钦定版圣经》的木刻画版本,为人广泛称道。他获得了史密斯学院的“印刷者”荣誉称号,是该校“埃尔文和波林·埃尔伯·格拉斯”艺术教授。其作品见于华盛顿特区国家美术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等数十座图书馆和收藏馆。他现居西马萨诸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