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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天,连男同学都回家去了,只剩我独自一个人留在宿舍内。我好想爸爸,也好想妈妈,宽敞的宿舍内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害怕,把棉被盖在头上哭。突然有人走进来躺在我身边,是朴宝贤老师。老师叫我不要哭,说明天会买饼干给我吃,今天就按照老师的吩咐去做。我答应说好。老师脱掉我的衣服,也脱光他自己的衣服,接下来老师将他的小鸡鸡放在我里面。
此时徐幼真泪如雨下。妍豆的母亲用手帕频频拭泪,神情恍惚。
——我真的好痛,哭了起来。老师说因为我哭了,所以才不行,大发雷霆。我好怕,拼命祈求他原谅我。老师叫我用手握住他的鸡鸡不断摩擦。我照做了。不久之后老师的眼睛倒吊向上,接下来用卫生纸擦拭流出的白色液体。隔天朴宝贤老师真的买了饼干来看我。一整天除了餐厅的大婶之外,我没看到其他人,真的好无聊,就忘了前一天老师弄痛我的事,而且好开心。可是还不到晚上,老师就把我带到床上,跟我说如果我听话的话,每天都买饼干来给我,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他现在就离开,不会再回来了。那时候我们宿舍有传闻说自杀的学姐每天晚上会变成鬼,从海里面爬出来,我拜托老师不要走,我什么事都愿意做。老师从口袋里拿出透明软膏样的东西,涂在我的下面,接下来……
姜仁浩从位置上站起来,又再次坐下。这不是冰山,根本就是海啸。天与地已分不清了。琉璃是听觉障碍加上智力障碍的孩子。当年才十岁。十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连抽烟的念头都没有。眼前仿佛有黄色的云朵飘动着。朴宝贤,这个獐头鼠目的生活辅导教师。把被解职的宋夏燮老师拖出去的人也是他。怎么可以对回不了家的可怜孩子做出天理不容的行为。校长呢?学校呢?世界呢?现在真的是21世纪?这里真的是韩国?现在我真的是姜仁浩吗?他心中出现了许多问号。突然觉得这一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种事大概发生了多少次?”
性暴力咨询所所长的问题让琉璃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
——很多。
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
“有几次?”
——很多。我想喝可乐。我好困啊!
男干事拿出饼干和可乐,琉璃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妍豆小心翼翼地比着手语:
——之后琉璃被行政室长、朴宝贤老师和校长轮流性侵。行政室长每跟琉璃做一次就会给她一千元(约人民币5元)。
大人们精疲力竭地听着手译员的话,没人敢正眼看这两个孩子。
聚集在人权运动中心会议室老旧灯管下的每个人无不脸色铁青。幽暗的恐怖包围着办公室、慈爱学院与雾津。
琉璃正视着妍豆的手语,咔嚓咔嚓地吃着饼干。
姜仁浩的脑海中浮现出浓雾中进入学校的第一个画面。琉璃吃着饼干走来,蓝色的高级轿车离开……自己目击的初次场景是比杀戮还要残忍的现场。姜仁浩的耳边传来琉璃吃饼干的咔嚓咔嚓声。
现在性暴力咨询所所长的脸更惨白了。
“一千元,那是什么意思?”
手译员用仿佛是自己遭受性侵的惊慌表情询问琉璃。琉璃已经出现疲惫的神情。
——带我到行政室去,给我一千元,脱掉我的裤子。用这个去买晚餐的泡面或面包吃。如果我说不要,有时还会多给一千元。
提问的人速度变得缓慢。琉璃不晓得是不是无法专心,用脚踩着掉在地上的秋海棠花瓣。
“第一次被行政室长带去是什么时候?”
——我想不起来了。在宿舍的朴宝贤老师过后不久。四年级刚开始。我因为朴宝贤老师的关系好痛,哭着说不要,逃跑了。可是行政室长让我躺在接待室的桌子上,把我的双手和双脚……
手译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停了下来。琉璃泰然自若咔嚓咔嚓地吃着饼干。大家都盯着手译员看。手译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同学,也就是在人权运动中心工作的男干事。他的脸上满是埋怨和惊愕,好像在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的双唇颤抖着。
“怎么了?接下来怎么了。”他的同学问。
手译员的双唇抖动着,低下头去。看着琉璃的姜仁浩用低沉的声音说:
“……被绑起来了,绑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