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横渡亚洲(第7/10页)
扔了芝麻和桃,咱们得接着找西瓜:柴油。岛上发电,一定需要柴油。摸索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找到了发电机房。一个白色的圆桶油箱,安然立在机组群旁边。
我大喜过望,拿着扳手,就拧上了。阀门里开始往外流液体,闻了闻,是水。没一会儿颜色就变了,褐黄色,柴油味儿在空气里散开来。我跟梁红击了个掌,咱们算逃出生天了。
正在高兴劲头上,“叮咚”几声,阀门那儿的水流停了,变成了“嘀嗒”往下滴。空罐,没油了。
大喜大悲就在几分钟之间。我安慰说:“是个好苗头,接着找,肯定还有油。”
刚才那个空罐果然只是一个提示和线索,就在隔壁房间,一个更大的方形油罐安静地等待在那里。
油表上显示着170加仑,连油泵都在!为免再次乐极生悲,我扔了根线进去,拉出来闻了闻,那是世间最美的味道,满满一箱的柴油!
恋恋阿图
170加仑柴油,装满了我们的6个油桶,一点儿没给美国人剩下。叉腰看着这些贵如黄金的柴油,想想这些天因为缺油而担惊受怕遭的罪,此刻的幸福感甭提了。
“船长,话说这么些油,咱们怎么运到船上?硬扛回去么?”光顾着高兴了,曾乔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捋起袖子掂了掂,“不行,忒沉,咱得弄辆车。”
在这个充满惊喜的营地里,我们丝毫也不怀疑能轻松找到一辆车。
车库很快找到,一辆迷你越野成色看上去最新,被我们揪了出来。收拾一番之后,发现发动不了。大伙儿眼巴巴地看着我,修车这事儿,我天生是专家。就地取材,从其他车上拆下来零件,一一被填补到我们的车上。
折腾了大半天,车的发动机终于轰鸣起来,喜不自禁,溢于言表。
梁红神神秘秘地走过来,背后拽着个纸板,对我说:“老张,送你份礼物。”说着就把那个纸板架到了车子的前架上,上面用自喷漆,歪歪斜斜地喷着四个字母:MINI。
我一下子就乐了,梁红知道,我最喜欢的车就是MINI。
没有月亮的夜晚,岛上漆黑一片。“大丰收的一天,先回船上整顿好吃的,明儿专心运油。”
虽然能吃的只有罐头,可咱现在有油有水,所有人充了电似的,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光。
小雨淅沥,我们像第一天上学的孩子,欢快地驾着“MINI”去载柴油,分三趟拉完。看着油缓缓流入“北京”号的油箱,就感觉像股股能量被注入了自己的血管,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
正美着,就听见小宇在甲板上的声音:美国人回来了。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真的有点儿慌了神,人家若真来兴师问罪,咱们可真的一点儿理都不占。出来一看那艘庞然大物,“北京”号完全不是个儿,仅剩的一点儿实在不行搞对抗的想法,也被摁熄了。
“不对,那不是军舰,没炮塔,应该是货船。”老陈说。
拿起望远镜看过去,果然是货轮。望远镜里,对面的人也看见了我们,还在向我们招手。便衣,不是军人。
敌友目前不明,看他们不打算靠岸的架势,应该是过路船。我、梁红、老陈,驾着小艇过去了。对面甲板上站着三个美国人,表情和善,笑着一一拉我们上去。他们先自报家门,这是艘运油的货船,负责给阿留申群岛那些有人居住的岛屿送汽油的。这会儿靠近阿图岛,是来紧急避风的。
当得知我们是开着帆船,从中国到达这里的时候,对方船长竖起了大拇指,跟我们握手,然后问:“你们怎么弄淡水?你们有海水淡化器吗?”
我给他们讲了我们海水淡化器从坏掉到修好的故事。他点点头,说他们自己的海水淡化器也坏了。紧接着他又问:“你们上一次是在哪儿停靠的?”
当得知是对马岛之后,船长呈惊讶状,显然他很明白这个距离,知道我们缺食物缺补给,说:“你们一定很饿吧?我们请你们吃午饭。”
墨西哥牛肉、西班牙土豆、中国的大米、美国的可乐……很快就被摆到了我们面前。实话实说,除了在新知岛上那点儿海胆点心,我们确实很久没有开荤了,一直清汤寡水罐头素着。摆在我们面前的,俨然盛宴,但是,这会儿也不太好意思吃。
船长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顾虑,频频示意我们放心吃,说很佩服我们,帆船能开到这儿来太不容易了,而且还即将要穿过海况恶劣的白令海。
水饱饭足,船长还带着我们参观了他们的船。他们的设备比我们全很多。在船长室,他指着自己的AS探测器,告诉我们进了白令海之后,应该怎么走,还有很多航行建议。最重要的是,他还给了我们一份气象传真,显示未来两周内,白令海的天气会变得很糟糕,让我们要抓紧时间过白令海,这是一年之中唯一能过白令海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