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缺陷 1961-1962年 第十一章(第6/14页)
胡佛痛恨马丁·路德·金。联邦调查局没有一名黑人特工。胡佛还痛恨鲍比·肯尼迪。遭胡佛恨的有许多人。
乔治想拒绝。他一点都不想和背叛了民权运动和他个人的混球乌戈说话。乔治胳膊上的伤还时不时隐隐作痛——在那场种族分子引发的暴力事件中,乌戈袖手旁观,一直在抽着烟和警察聊天。
但如果是坏消息,乔治却想第一个知道。也许联邦调查局特工发现了金的婚外情,或者类似的事情。乔治希望有机会阻断不利于民权运动的消息的传播。他不想让丹尼斯·威尔森之流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为此,他必须去见乌戈,哪怕受到嘲笑也得去见。
联邦调查局总部在司法部大楼的另一层。乔治在局长套间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找到了乌戈。乌戈剃着联邦调查局特工的标志性短发,穿着灰色西装和白色尼龙衬衫,系着根淡蓝色的领带。乌戈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包薄荷卷烟和一个文件夹。
“你想干什么?”乔治问。
乌戈掩盖不了自己的喜悦,“扑哧”一声笑了。他说:“马丁·路德·金的一个顾问是个共党分子。”
乔治非常吃惊。这个指控能给整个民权运动抹黑。他感到非常忧虑。很难证明哪个人不是共党分子——但事实并不重要:戴上这个帽子就很难翻身。如同中世纪对巫师的指控一样,愚昧无知的大众很容易被这样的指控煽动起来。
“你说的那个顾问是谁?”乔治问乌戈。
乌戈似乎要更新回忆似的看了看文件。“斯坦利·列维森。”他说。
“不像是个黑人名字。”
“是个犹太人。”乌戈从文件夹里拿出张照片,递给乔治。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稀疏、戴着超大镜片的白人老头,戴着个蝴蝶型领结。乔治在亚特兰大见过金牧师和与他共事的许多人,却没见过这么个人。“你能确定他在为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工作吗?”
“我没说他为金工作。他是个纽约的律师,还是个成功的生意人。”
“那他怎么称得上是金的‘顾问’呢?”
“他帮金出版书,在阿拉巴马的一起逃税案中为金辩护。他们不常见面,但经常打电话通气。”
乔治坐直身子:“你怎么知道他们经常打电话?”
“我有我的消息源。”乌戈自鸣得意地说。
“你指控金经常打电话给一个纽约律师,从他那里得到纳税和出书方面的建议。”
“重点不是律师,那家伙是个共党分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共产党员?”
“我的消息源告诉我的。”
“什么消息源?”
“我不能把线人的身份告诉你。”
“司法部长有权知道。”
“你又不是司法部长。”
“你知道列维森的党员证号码吗?”
“你说什么?”乌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共产党员都有党员证,每个党员证都有编号。列维森的党员证编号是什么?”
乌戈装模作样在文件上找。“我想应该不在这份文件上。”
“看来你无法证明他是个共产党员。”
“我们不需要证据,”乌戈沉不住气了,“我们不准备起诉他。我们只是把怀疑报告给司法部长,这是我们的义务。”
乔治的嗓门升高了。“你们想诋毁金牧师,理由是他求助的律师是共产党人——同时却又提不出任何证据。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你没说错,”乌戈的大言不惭让乔治非常吃惊,“我们的确需要更多证据。所以我们请求监听列维森的电话。”监听请求必须得到司法部长授权。“这份文件是给你的。”乌戈向乔治递出手里的文件。
乔治没有去接。“监听列维森电话的话,你们会听到一些金牧师的电话。”
乌戈耸耸肩。“和共产党人打交道的人就要承担被监听的风险。这有什么问题吗?”
乔治觉得美国这样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度搞窃听绝对有问题,但他没有这样说。“我们都没确定列维森是个共产党人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调查。”
乔治接过文件,站起身,然后推开门。
乌戈说:“胡佛下次见到鲍比肯定会提到这件事,因此别想加以隐瞒。”
乔治的确想过要隐瞒,但这时他却否定了这个想法:“当然不会。”知情不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会怎么办?”
“我会告诉鲍比,”乔治说,“由他来作决定。”说完他离开了乌戈的小办公室。
乔治坐电梯上了五楼。几位司法部官员刚刚走出鲍比的办公室。乔治往里看了看。和平时一样,鲍比没穿外套,袖子高高卷起,鼻梁上戴了副眼镜。他显然刚结束一个会。乔治看了看表:离开下一个会议之前还有几分钟时间。乔治走进鲍比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