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高歌 1963-1967年 第三十九章(第6/7页)

瓦利装修了两间豪华的卧室和一间带洗碗机的普厨房。他买了电视和一台最时髦的录音机。另外,他还买了些普通的小家具。他在打过蜡的木地板上铺上地毯和垫子,在卧室里放上了床垫和衣架。瓦利没买椅子,只在录音室里放了六个专门为吉他手定制的小板凳。

卡梅隆·杜瓦和杜杜·杜瓦都是位于旧金山的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生。卡梅隆是个穿着像中年人的怪人,可能比巴里·戈德怀特还要保守。杜杜却很时尚,她把自己的许多朋友介绍给瓦利,其中一些人就住在瓦利的这个街区。

没有巡回演出,也不去伦敦录音的时候,瓦利就住在旧金山。在那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吉他。台上行云流水的演出需要高超的技艺,瓦利每天都至少要在家里练上好几个小时。练完吉他以后他会把时间花在写歌上:试音;把零碎的旋律组合在一起;判断歌曲的哪些部分歌词和旋律已经融合得非常完美,哪些部分还只是旋律刚过得去。

他每周给卡罗琳写信。有时很难想出该写些什么。在信上写些电影、音乐会、各类餐馆这类她完全不可能享受的事情似乎也太残忍了一些。

在沃纳的帮助下,他每月寄钱给卡罗琳供养她和爱丽丝。这笔数额不大的钱可以让她们在东德买许多东西。

卡罗琳每月写一次回信。她学会了吉他,和莉莉组了一支乐队。她们演唱抗议歌曲,并录制成唱片传播。但相较于瓦利,卡罗琳的生活看上去还是空洞了许多,信上大多数话题都是有关爱丽丝的。

和住在这个街区的大多数人一样,瓦利压根儿不锁门。朋友和陌生人可以在他家自由出入。他把心爱的吉他放在顶楼一个上锁的房间里——家里的其他东西都不值一偷。每周,附近的一家商店会给他家的冰箱和橱柜放满食物和日用品。客人们想吃、想用什么尽可以自己拿。吃完的话,瓦利就下馆子吃。

到了晚上,他会去看电影和各类演出,听其他乐队的演唱,或是在自己家或其他音乐人的家里和他们一起喝啤酒抽大麻。外面有许多可看的节目:即兴演奏会、街头影院,以及被人们称为“自发式演出”的艺术表演。1967年夏天,这一带作为世界嬉皮运动的中心而名闻遐迩。中学和大学放假以后,全美的青年人搭便车到旧金山,向阿什伯里以及海特街进发。警察决定对使用广泛的大麻和迷幻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在比尤维斯塔公园几乎全公开的露天性行为也视而不见。这里所有的女孩都会吃避孕药。

女孩是瓦利唯一的麻烦。

塔米和丽莎是其中比较典型的一对。她俩从得克萨斯的达拉斯乘灰狗巴士前往旧金山。塔米是个金发美人,丽莎是拉丁人的后裔。两人都是十八岁。她们原本只想得到瓦利的亲笔签名,到了海特街以后,却吃惊地发现瓦利家的门开着,瓦利正坐在地板的一张大垫子上弹吉他。

她们说长途旅行之后需要好好洗一把澡。瓦利让她们尽管用他的浴室。瓦利在思考和声的时候突然想小便,发现她们没锁门,在一起洗澡。当时塔米正在用白色的双手给丽莎的一对橄榄色小乳房打肥皂。这真是个巧合吗?

瓦利退出来,到另外一个浴室去小便。但这一幕让他魂不守舍。

邮递员送信来了。其中一封是桃色岁月的经理人马克·巴特勒从伦敦寄来的,另一封上留着卡罗琳的笔迹,贴了张东德邮票。他把信放在一旁,准备过会儿再看。

这是阿什伯里海特街平平常常的一天。一个音乐人朋友闲逛到瓦利家,和瓦利一起写歌,但没有任何收获。戴夫·威廉姆斯和杜杜·杜瓦顺路来看他:戴夫住在杜杜的父母家,正在旧金山寻找可以下手的房产。一个叫热苏斯的毒品贩子给他送来一磅大麻,瓦利把其中的大半部分放在了放吉他扩音器的柜子里。他并不介意把大麻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可如果不留余粮的话,不到天黑肯定都被抽完了。

晚上,瓦利带着塔米、丽莎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一家小餐馆。尽管离开苏联集团已经四年了,他还是对美国食物的丰富感到吃惊:大块的牛排、多汁的汉堡、一堆堆的炸薯条、小山一样的爽口色拉、风味道浓郁的奶昔,这些食物都可以不花什么钱吃到。咖啡甚至可以免费续杯!东德的问题倒不是贵——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些食物。肉店永远没有最好的肉,餐馆里脾气暴躁的服务员们只能端上毫无吸引力的食物。瓦利在东德从来没见过奶昔。

晚饭时,瓦利听丽莎说丽莎的父亲是达拉斯墨西哥人社区的一位医生,丽莎想学医,追随父亲的脚步。塔米家开了一个利润丰厚的加油站,但那会被她哥哥所继承,她想去艺术学校学时装设计,未来想开一家服装店。她们是极为普通的两个姑娘。但这是1967年。对塔米和丽莎来说,嗑药以及和他人发生性关系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