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高歌 1963-1967年 第三十九章(第5/7页)
最终法案以一百一十一票对四十八票的绝对优势得以通过。戴夫想大声欢呼,但在上议院欢呼和在教堂鼓掌一样不合时宜,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戴夫在辩论室门口接到了艾瑟尔祖母,从艾瑟尔的一个朋友手里接过轮椅把手。她满脸胜利的喜悦,但同时也已经筋疲力尽了。戴夫不禁好奇她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
把祖母从装饰华丽的走廊推向上议院出口的时候,戴夫想象着祖母度过的是怎样的一生。和祖母的人生相比,他从差生到流行歌手的转变根本算不了什么。外祖母出生在阿伯罗温贫民窟的的一间两室农舍内,现在却身居上议院镀金的辩论室。她为自己所支持的事业而斗争,取得了大大小小许多胜利——妇女的选举权、工人的福利、免费医疗保险、女孩的受教育权,现在又在为少数被判有罪的同性恋者的自由展开斗争。戴夫写了好几首在世界范围内广受欢迎的歌曲,但和祖母一生所取得的成就比起来,他的这点小小成功根本不算什么。
一个拄着两根拐杖的老人在过道里挡在他们面前。他的优雅风度让戴夫想起,大约五年前祖母在上议院被册封为女男爵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位老人。老人亲切地对戴夫的祖母说:“艾瑟尔,你那个允许法案通过了,恭喜你。”
“谢谢你,菲茨。”艾瑟尔说。
戴夫想起老人是谁了。老人是在阿伯罗温拥有泰-格温别墅的菲茨赫伯特伯爵,现在那里是一所继续教育学院。
“亲爱的,听说你病,我很难过。”菲茨赫伯特伯爵似乎很喜欢祖母。
“我不想瞒着你,”艾瑟尔说,“我活不了多久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真的很难过。”戴夫吃惊地看到泪水从老伯爵满是皱纹的脸上滚滚而下。菲茨赫伯特伯爵拿出胸口口袋里的手帕擦去流下的泪水。戴夫现在完全回想起来了,上次看到两人见面时,曾经被两人难以掩饰的热烈情感所打动。
“菲茨,很高兴能认识你。”艾瑟尔用菲茨似乎压根想不到的语气说。
“真的吗?”菲茨问。让戴夫惊讶的是他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像爱你那样爱过任何人。”
“我也是,”祖母的话让戴夫更是惊讶了,“亲爱的伯尼死了以后,我可以这么说了。他是我的灵魂伴侣,而你不一样。”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只有一个遗憾。”艾瑟尔说。
“我知道,”菲茨说,“你是说那孩子。”
“是的,如果我有遗愿,那就是你能和他握一握手。”
戴夫很想知道“那孩子”指的是谁。应该不会是他。
伯爵说:“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求你了,菲茨。”
他点点头:“到了这个年纪,我已经有气量说做错了什么。”
“谢谢你,”艾瑟尔说,“有你这句话,我就能愉快地去见上帝了。”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菲茨说。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来生,”艾瑟尔说,“再见了,菲茨。”
老人吃力地朝轮椅弯下腰,吻了吻艾瑟尔的嘴唇。站直以后他说:“别了,艾瑟尔。”
戴夫推着轮椅,从伯爵身边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祖母,“那应该是菲茨赫伯特伯爵吧。”
“是的,”艾瑟尔说,“他是你的祖父。”
女孩是瓦利唯一的麻烦。
年轻、漂亮而又性感的女孩们以美国人特有的方式成群结队闯进瓦利的家门,希望能和他做爱。对身在东柏林的女朋友的忠贞不仅没赶走她们,反而增加了瓦利对这些女孩的吸引力。
“都去买套房吧,”戴夫对所有乐队成员说,“等到泡沫破灭,没人再需要桃色岁月的时候,你们至少还有套房子住。”
瓦利渐渐意识到戴夫的精明了。自从戴夫建立了“岁月唱片公司”和“桃色出版公司”以后,乐队赚了越来越多的钱。瓦利还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百万富翁,但等拿到《一夜欢愉》的版税以后,他就是了。拿到那笔钱以后,他就可以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了。
1967年上半年,瓦利在旧金山阿什伯里区海特街的街角买了一幢弓形前沿的维多利亚式住宅。一年以来,这个街区都因为是否要在附近建条高速公路而大打口水战。高速公路最后没有建成,附近的房价于是大跌特跌。低廉的房租吸引了学生和其他一些年轻人。久而久之,这个街区的懒散气氛又吸引了不少乐手和演员。“感恩而死”和“杰弗逊飞机”两个乐队的成员就住在这里。在这条街上,遇见摇滚明星是件稀松平常的事,瓦利几乎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在这里的街上行走。
瓦利在旧金山唯一认识的杜瓦一家希望他能改变房子的内部装修,把房子弄得现代一些。但瓦利觉得方格天花板和木头壁板都不错,因此就保留了原样,只是把墙面都刷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