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花朵 1968年 第四十一章(第9/13页)
卧室的门关着。戴夫敲了敲便推开了门。他哼着“我们都去黛西庄园”的歌词,走进了瓦利的卧室。进去以后,他突然不唱了。
瓦利在床上正要起身,表情非常吃惊。
杜杜躺在床垫上,瓦利的身边。
一时间戴夫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瓦利说:“嗨,伙计……”
戴夫像乘着一部降速过快的电梯一样肚子缩紧,经历着恐怖的失重状态。杜杜在瓦利的床上,这里没有戴夫的立足之地。他傻傻地问:“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伙计,这没什么……”
震惊转化为愤怒。“你在说什么啊?你和我的未婚妻在床上,怎么会没什么呢?”
杜杜坐了起来,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被单从她的乳房上滑落下来。“戴夫,请听我们解释。”她说。
“好,我听你们解释。”戴夫抱起手臂说。
杜杜站起身。她全身赤裸。看着杜杜的完美身体,戴夫像是当众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他真想痛快地大哭一场。
杜杜说:“我们喝点咖啡,然后边喝——”
“不用喝什么咖啡了,”戴夫不想受当众流泪的屈辱,故意恶声恶气地大声说,“我只想要个解释。”
“我还没穿衣服。”
“那是因为你和未婚夫最好的朋友乱搞一气,”戴夫发现愤怒的话语可以掩饰自己的痛苦,“你说要向我解释,好,我正等着呢!”
杜杜把发丝从眼前拨开。“戴夫,妒忌早已经过时了,你明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但我也喜欢瓦利,我喜欢和他一起上床。爱是自由的,难道不是吗?你为何要对这一点视而不见呢?”
“这就是你的解释吗?”戴夫简直不敢相信杜杜竟会这样说。
瓦利说:“伙计,放轻松,我仍然有点晕。”
“你俩昨天晚上磕了药——是不是嗑药之后才转变成这样的?”戴夫燃起一丝丝希望。如果他们只做过这一次……
“伙计,她爱的是你。她只是在你不在家的时候,到我这儿消遣消遣而已。”
戴夫的希望破灭了。这不是第一次。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这里鬼混。
瓦利起身穿上牛仔裤。“一夜之间我的脚似乎变大了,”他说,“这可真是诡异。”
戴夫没有理会瓦利嗑药后的呓语。“你们两个甚至都没说一句道歉的话,真是太过分了!”
“我们不会道歉,”瓦利说,“我们喜欢做,于是就做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现在没人再讲忠诚什么的了。人们需要的只是爱——难道你还没弄明白那首歌的意思吗?”他热切地盯着戴夫,“你知道自己头上有道光环吗?散发着光晕的光环。我以前从没发现你头上还有光环。我觉得应该是蓝色的。”
戴夫自己也服用过致幻剂,知道很难让瓦利摆脱目前这种迷幻的状态。他转身问逐渐平静下来的杜杜:“你对此感到抱歉吗?”
“我并不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我的认识已经完全超越了那种陈腐的道德观了。”
“这么说,你还会和他鬼混?”
“戴夫,别和我分手。”
“有什么分不分的?”戴夫狂暴地低语,“你和任何你喜欢的人都能上床。如果愿意的话,你就一直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吧,可这种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发展成婚姻。”
“你应该把这种老观念都扔在一边!”
“我应该离开这幢房子。”戴夫的愤怒转化为悲哀。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杜杜:把她输给了毒品和自由之爱的理念,把她输给了他的音乐促使形成的嬉皮士文化。“我必须离开你。”说完他转身就走。
“求你别走。”杜杜说。
戴夫走出了瓦利的卧室。
他跑下楼梯,离开了瓦利的房子,然后跳上车,呼啸着开走了。他差点撞上一个闲荡着穿过阿什伯里地区一条大街的长发男孩。男孩露出空洞的笑容,显然刚刚嗑过药。该死的嬉皮士,戴夫心想,尤其是瓦利和杜杜。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了。
他同时意识到,桃色岁月完了。他和瓦利是乐队的核心,发生争吵后乐队也就不复存在了。就这样吧,他想。他将独自展开自己的艺人生涯。
他看见街边有个电话亭,于是停了车。他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卷硬币,然后去电话亭拨打了莫蒂的电话。
莫蒂说:“嘿,戴夫,我去找过了不动产经纪人。我还价五万美元,最后在五万五千美元的价位上成交,你觉得怎么样?”
“莫蒂,干得不错。”戴夫说,独自工作同样需要录音棚,“对了,那个电视制片人叫什么名字?”
“查理·拉克洛。可你不是担心会拆散乐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