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监听 1972-1974年 第四十七章(第2/5页)

“首先,我要感谢你肯见我。你本不必答应见我的,感谢你的不计前嫌。”

“没关系。”戴夫当初几乎要拒绝了,但好奇最终战胜了怨恨。

“其次,我为1968年犯的错向你道歉。很抱歉我伤害了你。这很残忍,我一直为此感到羞愧。”

戴夫点点头。对此他并不否认。女孩所能做的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和未婚夫的挚友上床并被未婚夫发现,杜杜还未满二十岁的事实根本不足以成为戴夫原谅她的理由。

“瓦利也感到很抱歉。我和他依然爱着彼此,别误会我的话,我们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如果能给瓦利一个机会的话,他也会对你这样说的。”

“我知道了。”戴夫的情绪开始被杜杜调动起来了。愤怒、厌恶、怅然若失等早已忘却的情感都涌上心头。他急切地想知道杜杜接着还会说些什么。

杜杜问:“你能原谅我们吗?”

戴夫完全没料到杜杜会提这样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他无力地说。这天之前他很可能会说他完全不在乎,但杜杜的提问唤醒了他的悲伤。“你指的原谅是什么?”

杜杜深深地吸了口气:“瓦利想重组乐队。”

“哦!”戴夫没想到杜杜会提这个。

“他怀念和你一起工作的日子。”

尽管方式很残忍,但杜杜的话让戴夫感到欣慰。

杜杜说:“瓦利的个人专辑出得不怎么好。”

戴夫说:“他的比我的卖得好。”

“瓦利不担心销量,他不在乎挣多少钱花多少钱,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人能合力做出更好的音乐。”

“这点我并不否认。”戴夫说。

“他有几首歌想和你一起唱,你可以把刘和布兹从伦敦叫过来。我们这些人可以都住在黛西庄园。等专辑发行的时候,你也许可以搞个重组音乐会,甚至搞次巡演。”

戴夫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从汉堡到海特大街,桃色岁月那段演出的日子太令人难以忘怀了。尽管被欺骗,被压榨,还经历了莱尼和乔弗里的离开,但戴夫和瓦利还是很享受桃色岁月的每一分钟。尽管戴夫现在有着电视人、农场主、唱片出版商的多重身份,在社会上广受尊敬,但欢乐却比原来少了许多。

“走回头路吗?”他斟酌着,“不知这样可不可行。”

“认真想想,”杜杜恳求道,“别忙着说行或不行。”

“好的,”戴夫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但戴夫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把杜杜送到车旁。副驾驶座上放着张报纸。杜杜拿起报纸,递给戴夫。“你看过这张报纸吗?”她说,“报上有你姐姐的照片。”

照片上,伊维·威廉姆斯身穿一件迷彩服。

最打动卡梅隆·杜瓦的是伊维的诱人。尽管穿着鼓鼓囊囊的衣服,但卡梅隆却知道衣服里包裹着世人在电影《艺术家的模特》里看到的那副傲人身材。重重的靴子和一顶普普通通的军帽只是让她更显妩媚。

照片上伊维坐在一部坦克上。卡梅隆对军事装备了解不多,但从坦克上的字母看,他知道这是辆配备了一百毫米炮的苏制T-54坦克。

伊维周围都是穿着北越军队制服的士兵。伊维的表情非常生动,似乎在跟他们说些趣闻。士兵们跟世界其他地方好莱坞明星的拥趸一样喜笑颜开。

附文中说,伊维此行肩负着和平的使命。她从北越人那里得知他们其实并不想和美国人打仗。“这么说可真奇怪。”卡梅隆辛辣地说。伊维在文中说,越南人只想要美国不干涉其内政。

报上刊登的照片是反战运动在公共关系上所取得的重大胜利。美国的一半女孩想成为伊维·威廉姆斯那样的人,一半男孩想娶她为妻,他们对伊维只身前往北越的勇气深感钦佩。糟糕的是,共产党人并没有伤害伊维。他们和伊维聊天,说他们想和美国人交朋友。

邪恶的总统怎能向这么好的人头上扔炸弹呢?

这种论调让卡梅隆直想吐。

但白宫不会就这么算了。

卡梅隆开始忙着给相熟的记者打电话。尽管憎恨尼克松的自由派记者很多,认为政府软弱的保守媒体也不在少数,但卡梅隆觉得报界应该有足够的支持者愿意与政府合作,对这些人进行反制。

卡梅隆准备了好几种套路和这些记者谈话,他会依据不同的谈话对象选择其中的一种。“你认为被这种坦克杀害的美国兵有多少?”他问一个访谈节目的写手。

“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们吧。”这位写手回答。

正确答案也许是无,因为越南坦克只和南越政府军交过战,还没遭遇过美国军队。但这根本无关紧要。“你的节目应该问自由派这个问题。”卡梅隆说。

“你说得对,这是个很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