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监听 1972-1974年 第四十七章(第4/5页)

新歌演唱过一遍以后,戴夫发现瓦利还是那么出色。不过他对没有找到适合的承转音有些心浮气躁。“该死,”他说,“我知道该用什么调子,但就是哼不出来。”

布兹说:“伙计,你们走进死胡同了,不如找点音乐开阔一下思路吧。你们说听什么比较好?”

戴夫说:“索恩伯格的歌剧。”

刘说:“戴夫·克拉克的鼓乐独奏。”

瓦利说:“德米斯·鲁索的音乐。”

门铃指示灯闪了闪,杜杜拿起听筒。“进来吧。”说完她挂回听筒。接着她对瓦利说:“是希尔顿。”

“好。”瓦利跳下凳子,把吉他放在小桌上,走出录音棚。

戴夫好奇地看了眼杜杜,她告诉他:“希尔顿是个药贩子。”

戴夫继续弹着吉他。药贩子拜访录音棚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不知道音乐界人士为何比普通人更喜欢嗑药,但事实就是如此:查理·帕克吸海洛因就上了瘾。要知道,帕克还是他们上一代的音乐人呢!

戴夫漫不经心地弹着吉他,布兹拿起贝斯进行伴奏。刘坐在了套鼓后面,寻找着合适的鼓点。即兴弹奏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后,戴夫停止拨弦,问周围的人:“瓦利到底怎么回事啊?”

众人跟着戴夫离开录音棚,一起回到了主屋。

他们在厨房里找到了瓦利。他四肢摊开,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板上,胳膊上还扎着支皮下注射器。毒品买到后,他就给自己来了一针。

杜杜俯在瓦利身边,轻轻地拔出针头。“他会一直昏迷到明天早上,”她说,“我很抱歉。”

戴夫骂了句。一天的工作只能到此为止。

布兹问刘:“我们去酒廊吧?”

山脚有个酒吧,客人大多数是墨西哥农场的佣工,这个酒吧有个“梅菲尔酒廊”的荒唐名字,因此布兹和刘称之为酒廊。

“去逛逛也好。”刘说。

贝斯手和鼓手一起离开了。

杜杜对戴夫说:“帮我把他弄上床。”

戴夫架起瓦利的胳膊,杜杜抬起瓦利的腿,两人合力把他送进卧室。然后回到了厨房。戴夫开始煮咖啡,杜杜靠在橱柜上。

“他是个瘾君子,对吗?”戴夫摆弄着滤纸问。

杜杜点点头。

“你觉得我们还能制作出这张专辑吗?”

“当然能!”杜杜急切地说,“别放弃他,他只是……”

“别着急,慢慢说。”戴夫打开咖啡机的开关。

“我可以控制他,”杜杜不顾一切地说,“他很少在晚上嗑药,平时只会在白天嗑一点,睡上几个小时。今天这种情况很少见。他很少这样嗑药嗑得失去知觉。通常我会把毒品分好份,分个几次给他。”

戴夫非常惊奇。他看着杜杜说:“你成了毒虫的护士了。”

“我们不太懂事时就染上了毒品。现在,我们只能忍受着和毒品相伴的生活了。”说着她哭了起来。

戴夫用手臂抱住杜杜,她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戴夫任由杜杜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充满了咖啡的香气。戴夫轻轻挣脱了杜杜,倒了两杯咖啡。

“别担心,”他说,“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我们就能解决。瓦利状态好的时候,我们搞定最难的部分:写歌,录制吉他独奏和音乐和声。他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以录制伴奏曲,做一些粗略的合奏。录制一定会取得成功。”

“哦,太感谢你了,你挽救了他的生命!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真是太好了。”说完,杜杜踮起脚尖,吻了下戴夫的嘴唇。

戴夫感觉很诡异。杜杜竟然在感谢他救了自己男朋友的同时吻了他。

杜杜又说:“放弃你我真是个傻子。”

这是对躺在卧室里的瓦利的不忠,但杜杜从不知道何为忠贞。

杜杜用双臂抱住戴夫的腰,紧贴住他的身体。

戴夫先是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尽可能和她保持距离。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挣扎,再一次搂住了杜杜。戴夫也许同样不知道忠贞的含义是什么。

“吸毒的人很少做爱,”杜杜说,“我和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在一起了。”

戴夫感觉全身在抖。他意识到,从某种程度来说,从杜杜开着红色顶篷车前来黛西庄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件事终将会发生。

颤抖是因为戴夫急切地想得到她。

他仍然没说一句话。

“戴夫,带我上床,”杜杜说,“让我们像以前那样做吧,为了纪念过去的日子,就这一次。”

“不。”戴夫抗拒着。

但他还是做了。

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逝世那天,他们完成了专辑的制作。

第二天中午,在黛西庄园的厨房里吃饭时,杜杜说:“我爷爷是个参议员,他曾经说,埃德加喜欢舔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