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第2/4页)

情况就是这样。

拜尔巴拉·扬太太陪着纪伯伦到很晚的时候。其间,纪伯伦对她谈到黎巴嫩,话语滔滔不绝……他还谈及逝去的母亲,谈话中对母亲满怀崇拜之意……并谈到住在波士顿的妹妹玛尔雅娜。

他的谈话没有涉及到自己的情况……更是竭力避免谈病。他的思想进行了一次长途漫游,他的精神充满活力,做着生与死的运动。

次日上午十时,他被送到圣·芬逊特医院。医院或医生给他妹妹玛尔雅娜拍去电报,要她即速赶来。

玛尔雅娜与两位亲戚鲁兹·迪亚布和阿萨夫·乔治取得联系,并将令人痛苦的消息告诉了他俩,然后乘第一班火车赶往纽约。

在医院,人们告诉她,说纪伯伦已经进入完全昏迷状态,不认识人了。

医生还说对纪伯伦的病情已感失望,必死无疑,医疗已经无计可施。

哈利勒·纪伯伦就要死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过,那却是苦涩的现实。

哈利勒·纪伯伦行将归天。

拜尔巴拉·扬太太与《叙利亚天地》杂志进行联系。《叙利亚天地》是在纽约出版发行的一种月刊。

答话的是米沙,即努埃迈260。努埃迈听后大惊,迅速赶至医院。

拜尔巴拉·扬太太迎接他,把纪伯伦的情况告诉了他。努埃迈听后,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答道:

“他表示忏悔的意愿了吗?”

太太说:

“一位修女问他是不是基督教徒,他用深沉、嘶哑的声音回答说:‘不是!’”

当时,纽约马龙派的约瑟夫教堂的弗郎西斯神甫在行将咽气的纪伯伦面前高声喊道:

“纪伯伦,纪伯伦!”

纪伯伦没有回答。

神甫一再呼喊,拜尔巴拉·扬太太的心都碎了……神甫的这种呼叫使她感到害怕……神甫的粗野表现也使她内心感到恐惧。太太走到努埃迈跟前,求他把神甫轰出医院,因为那神甫轻视了死者的价值,丑化了那个不朽的时刻。

努埃迈和拜尔巴拉恭恭敬敬地站在静卧着一具纯洁灵魂已经离开了的纯洁肉体的床前。

隔壁房间一片寂静。那里的人们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玛尔雅娜和她的两位堂兄弟就在隔壁。吉柯本兹夫人也在那里,她一直没有离开医院。那里还有威廉·伯拉汶·马龙和伊迪勒·瓦图逊小姐。

1931年4月10日,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五,10时50分,纪伯伦停止了呼吸。

努埃迈说纪伯伦死于肝损伤和肺痨。

玛尔雅娜给居住在佐治亚州的福鲁伦斯夫人——玛丽·哈斯凯勒拍去电报。

福鲁伦斯知道纪伯伦与玛丽之间友谊深厚,内心懊恼,但他还是满意地与她结成了夫妻;既已结婚,无疑他是相信纪伯伦与玛丽之间的关系是纯洁无瑕的。不过,接到电报后,福鲁伦斯并未鼓励玛丽前往参加纪伯伦的葬礼。

但玛丽·哈斯凯勒不顾一切,立即拍电报给玛尔雅娜,告之说她将于星期一早上7时到达波士顿。

命运

波涛澎湃的大海平静下来了。

喧哗声消失了,不倦的思想活动停止了……像火红炭一样引人注目的活跃时期过去了……他平静下来了。

他的遗体静静地躺在莱康斯同大街的太平间,四周摆放着晚香玉和百合花。他的遗体在那里停留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庄严、高贵地静卧在那里。

遗体于星期一移至波士顿。阿拉伯文学“笔会”261的成员们陪灵前往。那个笔会是他参加创建的,他生前曾是该会的会长。

五点钟,火车停下来。前来迎灵的是神杉圣母教堂的杜威赫牧师。

随后,将盖着叙利亚国旗的灵柩运往叙利亚妇女协会。

当夜八时,玛丽·哈斯凯勒到达波士顿,见到玛尔雅娜。

纪伯伦的朋友们到齐后,与玛尔雅娜、玛丽·哈斯凯勒一道吃了一顿便餐。他们以他的名义分了面包,喝了咖啡……他们说:

“这是哈利勒的最后一顿晚餐!”

第二天为他祈祷,葬礼在神杉圣母教堂举行,然后由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送往丘山顶埋葬,并一致商定暂时葬于该地。玛尔雅娜·纪伯伦决心已定,不把哥哥永久葬于异乡美国,而要葬于黎巴嫩可爱乡土的杉林之中。

4月16日,玛丽·哈斯凯勒、玛尔雅娜·纪伯伦和鲁兹·迪亚布乘夜车前往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