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息烽烟(第27/30页)
魇璃与鹰隼并肩而立,从紧握的双手感知到鹰隼心情的微微波动,她转眼看看鹰隼:“怎么了?我们不都希望着天君的使者来结束这场战事吗?”
鹰隼微微颔首,只是低声道:“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炎刀天狐白隐娘。她的刀,是用我父亲的遗骨炼成的……”
魇璃轻轻叹了口气,靠在鹰隼胸前:“我明白你心里很难过,只是她而今已经是天君的使者,我们怕是奈何不了她。”
鹰隼伸臂环住魇璃,叹息着摇摇头:“我不是怨恨她以我父亲的遗骨炼刀,其实当年她潜入终南山偷盗我父亲的遗骨之时,我母亲震怒,本想置她于死地,是我通过轮回锁游说母亲放她一条生路的。” 魇璃不解道:“为什么?”
鹰隼喃喃道:“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虽然路不同,但方向是一致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落在了天君的手里……”
魇璃不再说话,对于天君的可怕,又多了一层认识。反抗天君的白隐娘可以变成天君役使的奴仆,那么谋算天君,设局逼迫他重立天道格局的自己,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魇暝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璃儿,你就和鹰隼留在此地,如有什么情况,便当机立断。和谈之事一切有我。” 魇璃松开鹰隼,转身面对着魇暝:“可是……”
魇暝伸手拍了拍魇璃的肩膀沉声道:“你已经为梦川做得够多,我身为你的兄长,理当担待。何况为兄身为梦川的大皇子,就算……他也多几分顾忌。”
魇桀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说得这样大义凛然,大皇兄若是够斤两,也就不用再拉上本座了。”
魇暝一转头,一双眼睛犹如两道冷电:“二皇弟慎言,当初如非你一意孤行宣战,咱们也不用闹这么大动静。而今大事当前,与其做无谓之争,还不如兄弟同心,了了这件大事。孰高孰低,父皇面前自有定论。” 魇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他不痛快是因为促成和谈,一旦达成三分六部戮原之事,则魇暝居功甚伟,若是再让他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这也不是闹着玩的。但很快,他又心念一转,随之释然。这个时候出头,必然招天君记恨,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倒大霉。还不如由他去,枪打出头鸟。
魇璃目送魇桀走远,方才对魇暝说道:“当日暝哥哥为救璃儿,已经被这小人所害,吃了大亏。此番前去和谈,势必与天君使者相争,凶险非常。暝哥哥仁爱英明,日后还要一肩承担我梦川福祉,万万不可以有用之躯,冒此等风险。何况今日之局,璃儿是始作俑者,理当璃儿前去解决此事。”
魇暝叹了口气,伸手捧住魇璃的脸,将额头抵住魇璃的额头:“傻孩子……”言语之间趁魇璃不备,双手食指在她耳畔的穴位一按,魇璃只觉眼前一黑,顿失知觉。魇暝扶住魇璃的身体,将她交到鹰隼手中,沉声说道,“鹰隼,璃儿就交给你了。待和谈开始,你再将她救醒,我若不能回来,你就辅佐璃儿执掌北冥大营。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鹰隼点头应道:“诺!”
魇暝、魇桀、尅王吩咐完各自手下的将领稳固好各自的阵营,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而后各自只取了各自的坐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朝那天梯而去。在怀古道深处的黑暗中,也有两骑并辔而来,行到近处,那一束天光照亮了来人,正是风郡太子时羁与四皇子时翔。
五人看到了彼此,纷纷停住了坐骑。
时羁面露几丝玩味:“怎么是你?” 魇暝沉声道:“必然是我。”
时羁打了哈哈:“会无好会,冒险且不讨好的事,大殿下首当其冲,倒是不计较……佩服佩服。”
十二天女与白隐娘也到了此地,白隐娘拍拍手,几只硕大的金色天鸟滑翔而来,在半空之中怦然相撞,顿时化为一片金粉,覆盖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形成一片约莫八丈宽的金色圆盘来,然后很快地,六副案几座椅已然从圆盘中飞快地生长出来,呈圆环分布。就在同时,金盘叠高为金坛,九阶环形台阶将那六副座位环在中央,显得庄严又华丽。
十二天女手中的乐器已然变成了若干鲜果琼浆,很快地摆布在那六副案几之上,一时间果香酒香交叠弥漫,又有天女随侍,原本的尸山血海转瞬间已经化为了瑶池仙宴。
这个时候白隐娘的双脚才落在了这八丈金盘之上,走到一副案几前坐下,转眼看看这三部的皇室成员,缓缓说道:“请诸位登坛赴宴。” 魇暝与魇桀、尅王交换了一下眼色,率先登坛,而时羁也同时迈出了步子,两人都是朝白隐娘右侧首座而去,一时间都到了案几之前,僵持不下。自古以右为尊,坐这个位置的一方更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