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7/7页)

  陈靖仇张了张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小雪见他说不出口,在一边道:“陈大哥说,他师父有难,本想请公山先生去救,可是……”

  公山先生一听此言,动容道:“稷业怎么了?以他的本领,应该难逢敌手。难道也是碰到了那小子?靖仇,你快说。”

  陈靖仇见公山先生这般急切,不说的话只怕要急死他,只得吞吞吐吐地将伏魔山上的事说了。公山先生听得极为仔细,听陈靖仇说完了,长叹道:“原来是遇到了饕餮,难怪稷业不是它的对手了。不过靖仇,你放心,我会把你师父救回来的。”

  陈靖仇闻言不由一喜,但见公山先生现在的模样,又有点担心地道:“只是,师伯,您的身子……”

  公山先生“呵呵”一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这把老骨头还散不了架。”说着一掀被子想要起来,但还没支起来,人又倒了下去,不住地咳嗽。公山夫人连忙扶住他道:“阿铁,你别勉强自己。”

  公山先生咳了一阵,才平息了气喘,叹了口气道:“先不说这些吧。墨砚农还困在七反遁甲阵里吗?”

  公山夫人道:“是啊,还在转圈子呢。”

  “带他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算个坏人,别害了他。”

  公山夫人叹道:“阿铁,你也真是心软。”虽然公山夫人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一会儿,她进来道:“他就在门外。”门外随即响起了墨砚农的声音:“公山先生,败将墨砚农求见。”小雪和陈靖仇听他来时气势汹汹,现在却是泄足了气,不禁莞尔。

  公山先生道:“墨先生请进来吧。”

  墨砚农走了进来。他原本一副乐呵呵的富态样子,此时却神情委顿,身上也尽是泥土,大概在七反遁甲阵里不知转了多少圈子,转得头都晕了。一进来,见公山先生竟是躺在床上,墨砚农也吃了一惊,躬身一礼道:“原来公山先生有恙在身。早知如此,这一趟我也白来了。”

  陈靖仇和小雪相视一眼,都心想:公山师伯看人倒也准,这墨砚农果然不算坏人。

  公山先生道:“老朽已是废人,让墨先生见笑了。若我没猜错的话,墨先生应该是受那小子所托,来警告我的吧?”

  墨砚农动容道:“公山先生明鉴。只是公山先生既已卧床不起,我想太师不会赶尽杀绝了。”

  公山先生叹道:“其实他也是多虑了。老朽纵然全盛之时,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又何必将老朽挂在心上?靖仇,送墨先生出去吧。”

  墨砚农又躬身一礼道:“是,是,多谢公山先生大量。墨某此去,再不敢前来冒犯,还请贤伉俪恕我先前失礼之罪。”

  陈靖仇依言送墨砚农出了七反遁甲阵。一出榆树林,陈靖仇还有点担心,道:“墨先生,你说再不会来冒犯,这话可要算话。”

  墨砚农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喝道:“墨某是何许人也,岂会出尔反尔。”但马上又泄气道,“陈公子你也不要来骂我了,我亦是你的手下败将,自然由你处置。”

  陈靖仇微微一笑道:“墨先生,其实你功力要高过于我,我只是取巧借七反遁甲阵才得胜的。”

  墨砚农叹道:“取巧亦是本事。没本事的人,想取巧都取不来。”他看了看陈靖仇,又摇了摇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这辈人也都老了。我只道有一个太师已是绝无仅有,没想到鬼谷门下也出了你这等少年英杰。”

  陈靖仇听他说了好几遍太师,诧道:“这太师是谁啊?他很厉害吗?”

  墨砚农眼中忽地显出惧意,小声道:“别大声说啊。”似乎很怕被旁人听到,看了看周围才说,“你公山师伯就是被太师打伤的。太师本来也怕你师伯东山再起,让我前来警告公山先生。”

  陈靖仇先前还以为那太师是仗着人多势众,没想到公山师伯竟然真是被太师打伤的!他呆了呆,墨砚农拱了拱手道:“陈公子,你惊才绝艳,将来必定大放异彩。不过,我想,十年之内,你还不会是太师的对手,若是有朝一日碰上他,你还是找机会逃吧。”

  陈靖仇本想再问问太师的底细,一听这话,心中很是不乐意,也不问了,拱了拱手道:“多谢良言,墨先生请了。”心里却在想着:十年?我倒不信,一定要找机会碰碰这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