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泰山府君祭(第5/7页)

双足赤裸。

浑身肮脏,身上穿的是下人们穿的破烂不堪的窄袖便服和肥腿裤。

他究竟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然而,他却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吸引人的磁力。

惠珍不由自主地准备好一碗泡饭,端了过去。

道摩法师就那么在庭院里站着,一眨眼的工夫便把泡饭吃光了。

“就叫我道摩法师吧。”

说着,他把饭碗放在外廊内。

这个人既没有剃发,也没有穿法衣,真不知算是哪门子的法师。

“法师大人,刚才所说的好事究竟是……”

惠珍仿佛鬼迷心窍似的,问道。

“想知道吗? ”

“是。”

“既不犯色戒,又可以跟女人干那好事哟。”

道摩法师得意扬扬地说道。

“那怎么可能? ”  “今天中午,后山埋葬了一个女人。刚刚死的,才二‘十四岁哟。你听好:死了的女人就不能算是女人,只不过是一件拥有女人肌肤的东西罢了。最难得的是守口如瓶。

现在还没有生蛆生虫。不过,要是错过今晚,那就不会再有机会啦。我说要告诉你的好事,就是这个了。“说完这些话,他丢下一声:”我走了。“

道摩法师转过身去,便无影无踪了。

“真是的! 说些什么鬼话……”

惠珍说着,转身回头看去。

一瞬间,惠珍将还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只见智兴两眼发直,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站在那里的智兴,分明与惠珍此前所了解的智兴判若两人。

“结果,你们真的去了,是吧? ”晴明问。

“是。”

惠珍点点头。

“是我用铁锹,把散发着浓烈泥土气味的女人挖出来的。然后……”

“智兴内供奉做了? ”

“是。做了三次。”

“三次? ”

博雅不禁惊呼。

“第三次结束时,有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看见啦! ”

那声音让人胆战心惊。

回头一看,只见道摩法9 币浑身仿佛沐浴着月光,站在那里。

“真做了呀! 真做了呀! ”

道摩法师哈哈大笑。

“喂,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三月二十八生,是属蛇的女人哟。”

他乐不可支地说着。

“你玷污了与泰山府君同日出生的女尸。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大概不会不明白吧……”道摩法师的口气似乎迫不及待。

“你可是偷了本该奉献给泰山府君的供物啊。呵呵,后果该会怎样呢? ”

说完,在月光下,道摩法师手舞足蹈地消失了。

“那是十天前晚上的事? ”晴明问道。

“是。”

回到寺院后,智兴就说头痛,身上感觉不舒服,于是便上床倒下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惠珍说道。

“听说你还把道摩法师领来过一次……”

“不是的。其实是道摩法师自己到寺院里来。说是来打听智兴内供奉是否无事。”

“这大概是实话吧。”

“他这又是为了什么? ”

“他的目的是说出我晴明的名字,好设下圈套让我到这里来。”

“那法师……”

“没错。迄今为止,大家都被这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是如此,我也如此……“”……" 听了晴明的话,惠珍不禁哑然。  “真是危险得很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晴明说。

“真的吗? ”

“请把我刚才交给你的咒文,还给我好吗? ”

晴明接过惠珍从怀里取出的咒文,摊了开来。拿起一旁还没有收拾的笔,把惠珍的名字涂去,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 ”

惠珍惊叫出声。

“这样的话,晴明大人,您……”

“我的事情,不用担心。”

“喂! 晴明,你要干什么? ”

博雅慌忙站起身来。

“这里的事情完全办妥了,我要回去了。你不妨这就去向圣上汇报,就说晴明说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了。”“喂! 喂! ”

博雅向着已迈步走去的晴明喊道。

“我得抓紧时间。今天晚上还得做好准备,迎接泰山府君呢。”

两人在饮酒。

地点是在晴明宅邸的外廊内。

和昨夜一样,只孤零零地点了一盏油灯。

晴明背靠廊柱,悠闲自在地举杯送往唇边。

博雅虽然也举杯送往唇边,却显然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两人之间,另放有一只琉璃杯。

杯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蛋形物。

这正是那个纸做的武士和狗从智兴内供奉体内赶出来的东西。

夜晚的庭院与昨夜一样,漂浮着极其细微的水雾,难以辨明是细雨还是雾汽。

不知是因为将近满月,还是充盈在大气之中、宛似雾霭的水汽较昨天要少的缘故——辉映在天空中的青光似乎多少要比昨夜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