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峻岭飞骑 仇家窥帐幕金针解穴 医道配神功(第7/7页)

崔云子连斩那少年四刀,连衣角也没沾着,而今又突见他露了这手,亦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心道:“这小子真是邪门!”转过身来,看萧青峰时,忽见萧青峰双臂轮动,哈哈笑道:“崔老三。咱们再较量较量!”臂上肩上,所中的金针尚自露出衣外,发出灿然金光!

萧青峰给那少年一把金针穿衣入骨,那刹那间也是惊骇之极,不意骤然之间,体内忽感一阵清凉,气血流动,不但穴道已解,而且扭曲的经脉似乎也已恢复正常,麻痹的关节,亦已能够活动,不觉又惊又喜。

崔云子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萧青峰小臂一弯,啪的一掌拍出,崔云子运掌一迎,只觉一股大力推来,不由自已地退了三步,心中大奇:“这老儿的功力不过仅仅胜我一筹,何以突然之间,如此厉害?”他可不知萧青峰的功力不过恢复原状,而他则因所受的内伤比萧青峰沉重,虽仗雪莲治好,却已打了折扣。此消彼长,就显得萧青峰的功力比他强得多了。

陈天宇见师父突然间恢复正常,不禁狂喜,忽听得师父叫道:“宇儿,留神!”崔云子的徒弟,左右夹击,陈天宇一招“弯弓射雕”,堪堪敌住。昨日索水那粗豪汉子,倏地一刀劈来,陈天宇哪能力敌三人,险象立见。那口刀眼看劈到他的面门,不知怎的,忽地呛啷一声,掉在地上。那粗豪汉子捧着右手,雪雪呼痛。

萧青峰举手投足之间,把雷震子与崔云子的五个徒弟的兵刃全部打飞,运掌如风,紧紧向崔云子进迫。崔云子见状不妙,急忙大叫“扯呼!”一声胡哨,率领徒弟师侄,急急逃跑。

陈天宇仗剑赶去,萧青峰叫道:“穷寇莫追,宇儿回来!”陈天宇回到师父身边,正欲发问,只见师父一口口的将金针拔出,不住地啧啧称异,陈天宇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萧青峰道:“医术之中,本有一种针灸治病之法,但这少年远远一掷,七口金针,都刚好射中有关的穴道,把经脉全部打通,不但医道精妙,功力之深,更是不可思议!”陈天宇道:“原来他是救师父的,刚才我几乎给他吓死!”萧青锋忽而叹了口气,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书生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却远在我辈之上,我真如井蛙窥天,不知天地之大,从今而后,不敢再以武功自炫了。”

陈天宇道:“师父在我家将近十年,上下人等,从无一人知道师父是具有绝大本领之人,师父的涵养功夫,世间罕有。”萧青峰又叹口气道:“你哪里知道,我少年之时,就曾因为自炫武功,闯下大祸,与那几个魔头,结下深仇。”陈天宇从未听过师父说自己的事,没想到他自己说了出来。

萧青峰问道:“你可知道当今天下,哪一派的剑术最为精妙吗?”陈天宇道:“师父不是说过,以天山一派的剑术最为精妙吗?天山一派,自晦明禅师手创,传凌未风,再传至唐晓澜,都是一代大侠,想来世间罕有其匹了。”萧青峰道:“不错,但天山一派,僻处塞外,自唐大侠唐晓澜之后,即罕至中原。中原之内,却以武当、少林、峨嵋三派,被推为武林正宗。我青城派,脱胎峨嵋,亦自立一家门户。中原三大剑派,各有擅场。”陈天宇见师父与自己详论武林剑派,甚是出奇,只听得师父叹了口气,又道:“你猜我今年多少年纪?”陈天宇看了一看师父头上的白发,道:“想来与我爹爹相差不远吧?”陈天宇父亲已五十有余,萧青峰道:“忧患余生,发也白了。我今年四十刚刚出头。”陈天宇一怔,只听得萧青峰续道:“十三年前,我在四川,那年恰遇着武当名宿冒川生每十年一次的开山结缘之期。”陈天宇道:“冒大侠是和尚吗?”萧青峰笑道:“他不是讲经论道,像和尚那样的广结善缘;而是与武林后辈结缘。听说冒川生是前辈剑侠、武当北派达摩剑法嫡系传人桂仲明之子,只因从母亲之姓,承继冒氏香烟,所以姓冒。他是中原武林公认为武功最高之人,冒大侠最肯嘉惠后学,每十年开山一次,主讲武功妙理,并因人而施,指点诀窍,所以每逢他开山结缘之期,各派都有高足入山听讲。那年我也恰逢其会。雷震子、崔云子、王瘤子三人,就是那年结识的。那时王瘤子颈上还未生瘤,叫王流子,过了那年,生了瘤后,江湖上才以讹传讹,叫他做王瘤子的。其时参加盛会的,还有峨嵋派的一位女弟子,叫做圣手仙娘谢云真,听说是峨嵋第二代中武功最高的一位。”说到谢云真的名字时,萧青峰微微战抖。正是:

高原细说当年事,平地风波最恼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