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6页)

赫拉微笑着看向莫斯卡,但他什么都没做。其中一个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她们到站时,她迅速把它放到宝宝的身上。赫拉还没来得及抗议,她们俩就下车走远了。

莫斯卡一开始觉得好笑,后来不知为何开始生气,于是拿起巧克力扔到了街上。

他们下了车往家里走时,赫拉说:“别因为她们把我们当成德国人就不高兴。”

但不仅仅是因为那个,莫斯卡当时被吓倒了,好像他们真的是德国人,不得不作为被征服者接受这种慈善的羞辱。

“我们马上就会离开这儿,”他说,“我明天就跟艾迪谈谈许可的事。”他第一次感到紧急。

艾迪・卡辛离开乡村俱乐部时,完全不知要去哪里。莫斯卡坐在草地上,头靠在赫拉的膝盖上,一只手搭在奶油色手推车的轮子上,这样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他赶上一辆街车,然后决定去找大猩猩。这令他心情好到能去盯着那些往市中心走的姑娘们看。他一直走到河边,越过威悉河上的桥,上了另一辆街车继续穿过新城区。他在街车开到空军基地前的最后一站下了车。

这里的房屋完好无损,他走进其中一栋,爬了三层楼梯,敲门。他听到爱尔弗莱达的声音说:“等一下。”然后门开了。

艾迪・卡辛每次看到她都会震惊。那柔软的体型,丰满,实际上比看上去更丰腴,瘦削的脚踝和腰,然后是那个巨大的脑袋,那双像兔子一样发红的眼睛。

艾迪・卡辛走进屋,坐到靠墙的沙发上。“给我倒杯酒,宝贝。”他说,他在这里存了些酒,他觉得这么做挺安全。爱尔弗莱达只在他来时才会碰那些酒。她调酒时,他沉迷地看着她头的动作。

她的头相对于那个身体来说,太大了。头发就像一堆铜线。皮肤很苍老,泛着油腻腻的黄光,再加上粗大的毛孔,看上去就像鸡皮。鼻子像是被狠揍过似的歪着。她的嘴唇,如果没有化妆——艾迪来时她总是会化妆——就是肿胀的牛肉色的两片。她还有一个很松弛的大下巴和下颚。但当她在屋子里走动,跟他讲话时,她的声音柔和得像音乐,里面带着一丝早就逝去的青春。她的英语讲得非常好,在语言方面很出色,所以才靠翻译为生。有时她还会给艾迪上德语课。

艾迪在这里感到舒服又安全,她总会用蜡烛点亮房间,艾迪会笑着想,也许它们还有其他用途。对面的墙边是一张床,它旁边靠墙对着窗户的是个衣柜,上面摆着一张她丈夫的照片,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好脾气地笑着,露出不整齐的牙齿。

“我没想到你今晚来。”爱尔弗莱达说,她把酒递给他,在沙发上跟他隔着坐下来。她已经知道如果自己做出喜爱或充满欲望的动作,他就会离开,但如果等他喝到足够醉,他就会吹熄蜡烛暴力地把她拖到床上。她知道,那时候她应该假装不愿就范。

艾迪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盯着那照片。那位死去的丈夫是在斯大林格勒死的。爱尔弗莱达常常告诉他,她是如何跟其他德国女人一样,在法律规定的哀悼斯大林格勒死难士兵的日子里穿上黑色寡妇丧服。太多德国人死在那里,现在斯大林格勒这个名字在她们心中甚至会激起种可怕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同性恋,”艾迪・卡辛说,“他怎么会跟你结婚呢?”他看着她的烦乱和悲痛,他心情不好的夜晚总这么刺激她。

“告诉我,他跟你做过爱没?”艾迪・卡辛问。

“做过。”爱尔弗莱达低声说。

“多少次?”

她没回答。

“一周一次?”

“更多。”她说。

“嗯,也许他不是个完全的同性恋。”艾迪决定性地说,“但我告诉你一件事,他对你不忠。”

“不。”她说。他满意地看到她已经开始哭泣了。

艾迪站起来:“如果你这副样子,甚至都不跟我说话,那我还不如走了。”他在演戏,她很清楚,但也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她跪下来,双臂抱住他的腿。

“求你了,艾迪,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说你丈夫是个同性恋,告诉我真相。”

“不,”她说,站起来愤怒地哭着,“永远也不要再说那个词,他是个诗人。”

艾迪又喝了一口酒,严肃地说:“你瞧,所有诗人都是同性恋。再说了,一看他的牙我就知道他是。”他狡猾地对她咧嘴笑。

现在,她带着愤怒和痛悼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你可以走了,”她哭喊着,“离开这儿,你这头野兽,你这肮脏下流的野兽。”他对她当面一拳并把她拖着扔到床上时,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他的圈套。他故意惹她发火,好让自己“性奋”起来。他的身体压上她时,她试着不去回应,但她淹没在他的狂暴中,并像往常一样屈从于自己相似的狂暴中。但今晚比以前更糟,他们更深地陷入了激情之中。他从威士忌瓶子里倒很多酒给她喝,以任何方式羞辱她。他逼着她四肢着地爬行,张着嘴乞求。他逼着她在黑暗中围着房间跑,听他命令改变速度。最后他终于可怜她,说“哇噢。”她才停下来。然后,他让她上床躺进他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