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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地检的办公室,比起冲野之前所在的地方地检支部办公室要大上一圈。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透过背后的窗,日比谷公园一览无余,协助检察官工作的助手事务官以及受审人用的小桌子摆在一旁。在门口的地方,有一套宽敞舒适的会客沙发,最上让冲野坐到沙发上。

“这么久没有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确实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很难碰到面,不过跟末入和三木倒是经常会聊起你。”

末入麻里和三木高弘与冲野同为A厅检察官,去年分配到刑事部,今年4月和冲野轮换,调入了公审部。

“我也经常听他们提到您,每次都想着要再见一面,结果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冲野缩了缩脖子说道。

“你是光顾着眼前的工作了吧,冲野君的话,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最上的话语间不经意地带着安慰的口吻,这让冲野深深感受到了他温和的性情。

“我原本以为会碰到最上先生您负责的案子……”

“嗯,”看到冲野的苦笑,最上嘴角显露出一丝笑意,“我现在在这里做的是本部系的工作。”

“我听说了。”

最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有大案发生成立了搜查本部,我会过去进行搜查指导或者提供咨询建议。这就是我的职责。不过需要我亲自跟踪到起诉的案子并不多,大概就是在逮捕犯人前后跟副部长商量商量交由谁来负责。谁都不愿意只做些盗窃啊、色狼啊之类的案件,都想负责大案,由我独占就对不住大家了,而且我也吃不消啊。”

“原来如此。”

“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去年一年和公审部没有很多来往。”

“原来如此,我也经常在地裁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碰不到面也在情理之中了。”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也就是说今后您负责的本部案件也有可能分配给我,对吗?”

明知道有些难为情,冲野还是说出了口,最上却像理所当然一样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去年交给末入他们做过,当然也很期待你的表现了。复杂的案件暂放一边,我想着普通的案件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你们。”

所谓复杂的案件,指的是否认案。嫌疑人本人的自供在法庭上是最好的证据。如果嫌疑人否认罪行,就只能依靠其他证据来证明其有罪,那么法庭上交战的难度就一下子提高了。

“否认案也是没关系的。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您教的,手持律剑,在关键处奋力挥上一剑,借此已经将几个人绳之以法了,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

他并不是想自卖自夸。审讯成果通常能看出搜查检察官的能力,他确实曾让几个拒不认罪的嫌疑人招了供。能够熬得住内心的罪恶感撑住二十天审讯的人并不多见,只要耐心地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缴械投降。

听了冲野略显自大的话,靠坐在沙发上的最上笑了。

“还是这么意气风发嘛。相当不错!好,那就尽快给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非常期待!”

冲野说着,朝最上微微一笑。

“最上先生真是个好人,就是我心中理想检察官的样子了。”

冲野对面坐着末入麻里,她把啤酒杯抱在胸前,眼神迷离地轻喘着说。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颊绯红。

“哟,这是迷上最上先生了吧。”坐在冲野旁边的三木高弘插话打趣道。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说的是作为一名检察官。”麻里一本正经地急着反驳道。

这是配属到东京地检的A厅检察官们的同届生聚会,去年聚过一次,这次借着部署调动的机会,久违的同届生们再次聚到了一起。

“嗯,我懂。”

冲野接过话来。面容姣好的麻里,虽说是同事,却总能让人一眼看到她的女性魅力,如果她的口中说出对某个男人心生仰慕的话,确实会让人联想到比较复杂的感情,不过如果那个人是最上,冲野倒是非常理解。

“这倒是,最上先生确实很会照顾人,这一点我也没有异议。”三木耸了耸肩膀,这样说道。

“好人和好检察官还是不一样的。”分配到了公安部的栗本政彦用微醺的口气继续找碴,“好的检察官里可是没有好人的。”

“才不是呢。”

“那得看所谓好检察官的定义是什么了。”三木说。

“哦?好!那就说说看,好检察官到底是什么样子。”栗本环视着这家居酒屋包间里的每个人,指着坐在最边上的人说,“好,就从那里开始吧。”

“那种审讯不停的人呗。”

“够直白。好,下一个。”

“不审也能让人认罪的那种人吧。”

“哟,这个难度够高啊。来,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