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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感觉有戏,可以考虑多叫来几次。”
最上说完,观望着冲野的反应。
“我会努力利用这几次机会拿出成果来的。”
也许此刻更需要豪言壮语,可是他说不出不负责任的话。
最上盯着冲野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点点头,再次拿起了审讯笔录。
“被他看出证据不足了?”
“看不出他在冷静观察的样子,”冲野微微地摇头,“只是一味强调自己没有犯罪,看不出妥协,也不打算妥协的样子。”
“不准备妥协不就是因为手中证据不足吗?无中生有也是一个办法。森崎警部就是靠这个让松仓认罪的。”
“您说得对。”冲野点了点头,心里却提不起兴致。对于冲野来说,现实中不存在的事情是很难激发起他的斗志的,他没有信心能够拿出和森崎一样的魄力。“不过从今天一天的感觉来说,一味强攻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想森崎会选择强攻的,那么我就改变策略,接下来问一问他的成长背景、平日不满之类的。”
在过去的审讯中,他曾经设身处地地倾听被害人学生时代的痛苦,虽然跟案情无关,但是因此得到对方信任,最终引出了自白。
在拘留的二十天中,被害人持续被孤独和不安折磨,那时如果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自然会对他萌生出信赖感,从而在心理上觉得不能跟他撒谎。
只懂得毫无章法地猛拳相向并不算本事。首先,博取对方的信任,这样可能会出现转机,冲野向最上提出了这个想法。
可是,最上听了这话眼神明显冷淡了下来,摇了摇头像是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
“是觉得这样轻松才打算这么做的吗?”
“不是的,不是那么回事。”
“松仓是不好对付的。”最上瞪着眼睛看向冲野,“他不是一般地狡猾,非常精通防御本能,你必须带着这样的觉悟才可以。他不会轻易说出真话,不仅如此,他还会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实,所以才能从根津案中逃脱。现在他确实坦白了根津案,流着眼泪道了歉,可是你要小心,如果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他也有颗正常人的心,那就上了他的当。跟他交心就能让他说真话,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他是想着通过坦白过去的案子,从现在这桩凶案里彻底逃开。这意味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性才会有这样的态度,你好好想想吧。”
冲野并没有打算轻敌,不过作为战术,想跟松仓交心的想法却是事实。
可是最上等于在说要放弃一切幻想。
是要残酷地拷问到底吗?
好严厉的人哪。
冲野感觉这是第一次看到最上作为检察官真实的那一面。
“如果做不到,就趁早说吧。”最上逼问,“没有斗志还要继续,这是最坏的选择。还是找其他人吧。”
“不,没问题的。”冲野反射性地回答,“我知道了。我的本意是不排除使用其他方法,可能结果选择了让松仓轻松的手段吧。我会负责任地对待这个案子。我不会上他的当的,也绝不允许他逃掉。我会跟森崎配合追查到底。请继续交给我吧。”
最上盯着冲野,没有轻易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挪开视线,喝了口酒。
“当然,只要你不临阵脱逃,还是会交给你。”最上静静地说。
“谢谢。”
看着冒出冷汗的冲野,最上向他投去了眼神锐利的一瞥。
“等你身上徽章再旧些的时候再去仔细聆听对方身世吧。你的优势是什么?不就是横冲直撞吗?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不要成为那种暮气沉沉的检察官。”
“明白了。我会全力以赴。”
现在不是哭诉畏难的时候。最上交代的工作里面,对诹访部的审讯也没有拿出成绩,那个时候最上尚有余地,即使不成功也没有追究。这次的案件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
必须拿出成果。
冲野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份责任。
送检之后的三天,警视厅的森崎警部都在蒲田署审讯松仓。
从早上八点多到晚上十点多,紧锣密鼓地严厉追问。
冲野或者打电话,或者到蒲田署抓住休息中的森崎了解审讯的状况。
到了第三天,森崎的脸上现出了深深地疲惫。
“我在这里偷偷说一句,他真的相当顽固哪。”
森崎在同为审讯负责人的冲野面前,吐露出了不能被青户和最上听到的泄气话。
“他坦白根津案时,我以为再有两天就能让他张口自首这次的案子,结果实在是不好对付。”
他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新的证据,情况就不同了。”
“没错。”冲野表示同意,“听说本部还在各方调查,不过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