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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先生,倒是你,有何贵干?”船木冷冰冰地反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看到假装人权派的腹黑律师齐聚一堂,我得听听作为被告方,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叫水野的男人,往里面白川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
“你这家伙,太无礼了!”
小田岛提高了嗓门喊起来,水野把目光移向小田岛,放肆地笑起来。
“小田岛老师最初见面时还是一副清贫的样子,现在看来已经完全被这冒牌人权派和这左翼杂志毒害,真是可怜啊。”
“你……你说什么呢?”
船木拦住了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的小田岛。
“算了算了,这个人就是靠惹怒对方赚钱的记者,还是不要当真了。”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曾经住在根津案中的单身公寓,和被害女中学生相识的《日本周刊》的记者。冲野从他们的言谈中推测出了男人的身份。
“那么,这位也是律师?”水野注意到了冲野,目光投向冲野。
“新来的律师。”船木像是早有准备,干脆地回答,“是小田岛先生在法律学校的朋友。冲田先生,这位是我们的劲敌《日本周刊》的主笔水野先生。”
水野眯着眼睛盯着冲野看了看,小声哦了一声。
“像个新人,是来拜听大师的讲话吗?”
“哎,是的。”冲野面无表情地接了水野的话。
“没法让人感动啊,”水野说,“难得的年轻人也要被污染了。”
“水野先生,不要在这儿多管闲事。”船木压低嗓门说。
“人权派啊,”水野毫不理会,继续说,“明明是个褒义词,现在倒成了揶揄某些人的称呼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叫作冒牌人权派。年轻人可不能学啊。”
“喂!”
小田岛抬高嗓门,船木赶忙用手制止了他。
“在这种人看来,律师全都是伪善者,金钱的奴隶,这种想法才是左翼思想呢。”
“我可没说全都是。”水野用手指着船木,“真正的人权律师才不会想要万众瞩目。他们大隐于市,天生有保护弱者的情怀。”
“比方说谁?”
由于工作关系,船木对律师界还是比较清楚的,于是挑衅地问。
“我就说一个人,在月岛经营一家小事务所的前川直之律师。”
船木似乎没听过这个律师,显得有些纳闷。冲野也没听说过。
“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拜访一次看看。”水野看着冲野说,“他是我的后辈,住在隔壁宿舍,一直拼命努力学习。可能是从物质匮乏的学生时代延续过来的秉性,到现在脑子里还是没有赚大钱的想法。他不想要丰功伟绩,无欲无求,只想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那个政界的幕后捐款事件,特搜部出动时,表面上高岛进和丹野和树的顾问律师是山北光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山北是像白川一样的作秀律师。对死去的丹野来说,当时能直抒心中苦闷的人不是山北,而是前川。不能到台前,宁愿在幕后奉献。即便最终是最差的结局,所有的努力都白费,那家伙只能默默收拾心情,回归到日常。电视上只看到北山言辞尖锐地批判检方,其实还有这些背后的故事。”
一直默默听着的冲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本以为水野说的事情和自己不相干,但是听到丹野和树的名字时,不经意间他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冲野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僵硬。
“不过,正因为有《平日周刊》这种先是靠特搜泄露的情报对高岛、丹野围攻绞杀,现在又倒打一耙开始打击检方的媒体,山北想要大肆煽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面对这样的冷嘲热讽,船木正打算反驳回去,却被冲野抢先发了声。
“丹野议员为什么不和山北先生,而是和你所说的无名律师前川先生商量呢?”
对于冲野脱口而出的疑问,水野放缓了语速。
“因为他们是大学同学。丹野不住在我们的宿舍楼,我不是很熟,不过他们在同一家法律研究会一起学习过,关系当然亲近些。当然,并不仅仅因为亲近才会敞开心扉。不管有名还是无名,丹野知道前川可以信任,才会拜托他。”
冲野终究还是意识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身体好像被冰封一样动弹不得。
他知道自杀的丹野议员原本是律师。先前也从沙穗那里听说过,由于丹野议员的自杀,最上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同为事务官的长浜提到的。
最上和丹野议员是大学同学,关系要好,所以丹野自杀时最上很受打击。
北丰宿舍作为根津事件的案发现场,当时住了很多独身的打工者,也有几个大学生。当时不在场证明中显示他们是市谷大学的学生。
冲野依稀记得宿舍管理员,也就是被害人的父母——久住夫妻是从北海道过来的。最上应该也是北海道出身,曾听过他的初次上任是在札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