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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水野惊讶地看到冲野的脸色越来越奇怪,不觉问了一句。
最上毅当时是不是也住在那个宿舍?
这句话马上就要从喉咙里冒出来,冲野还是生生咽回去了。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所要面对的世界,让冲野觉得惊恐。
太恐怖了。
“没……没什么……”
冲野呆呆地看着水野,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回答道。
然后,一直盯着冲野的水野脸色一变,两只眼睛失了神,表情阴晴不定了起来,仿佛在拼命地回想自己是否遗落了重要的信息。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样子却顿住了。目光游离之下,他像是要把冲野的样子记下来,看了一眼就撇开了头。
“告辞了。”
话音未落,水野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什么呀,这个家伙,明明说是来听演讲的,现在就离开了。”
“本来就是来砸场的,才不会真的来听,被工作人员关在门外才好。”
小田岛和船木望着水野的背影这样聊着,一旁的冲野全然不在状态。
“那么,就拜托大家了。”
快到演讲时间了,白川从里面的桌子走出来对冲野他们也打了招呼,然后走出休息室。
“好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小田岛说着站起身来。看到小田岛起身,冲野轻轻张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
“啊?”
小田岛和船木互相对视一眼,船木先领会到冲野的立场,点点头。
“嗯,像刚才那样不知道又会碰到谁,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冲野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就告辞离开了饭店。
回到丰州的公寓之后,冲野坐在沙发里发呆。夕阳西下,房间里暗沉下来,他忘记了开灯,只想被紧紧拥抱。
一动不动过了很久,门口传来了门铃声。是沙穗。从日比谷饭店回来的路上,冲野给沙穗发了信息,让她工作结束后过来一趟。
冲野总算注意到房间里的昏暗,打开灯,在玄关处等着沙穗。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冲野打开门认出沙穗的身影,什么都没说,一把拉过她的手进到房间里。虽然没有很用劲,沙穗还是倒在了冲野的怀里。
“怎么啦?”
沙穗笑嘻嘻地问。冲野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她。
沙穗也用手臂抱住了冲野的后背。
这次,她语气里带着担心地问:“怎么啦?”
冲野环抱着沙穗苗条的腰身,尽力平复心情之后开了口,可是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许颤抖。
“弓冈失踪的那个周末,最上叫我休假了。”
“欸?”
“我一直全身心投入审讯,以为他是担心我太累,结果不是的……最上是为了那个周末能自由行动。”
“到底怎么回事?”沙穗在冲野的耳根处轻轻地问。
“我一直以为蒲田案的搜查是田名部管理官在主导……其实不是的。那个管理官只是参与过根津案的搜查,仅凭那点纠葛是说不通的,回想起来,从一开始其实就是最上在主导。”
“最上检察官……怎么回事?”
“根津案里的单身宿舍原本是学生宿舍,从当时留在宿舍的学生看来,应该是市谷大学的学生宿舍。今天,我碰到了住过那个宿舍的杂志记者,就是那个《日本周刊》的记者。他提及了一位律师的名字,说是同住宿舍的后辈。那位律师的同学,就是自杀的丹野和树。”
沙穗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冲野。
“他们好像是法律研究会的好友,听到这些,不用说也知道,最上也在。而且,恐怕事件的若干年前,最上也住在那个宿舍,和那个记者一样,很喜欢那个遇害的女孩子。”
并没有证据证明最上住过那个宿舍。了结了弓冈之后,把松仓认定为蒲田案的凶手并且捏造证据的人是最上,得出这个结论之前也许应该再慎重一些。
可是,听了冲野的话,沙穗没有提出任何疑问。若是如此,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只是事实的真相反转得竟如此巨大。
“如果是最上检察官干的……”
此话一出口,沙穗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有时看起来比冲野还要沉稳的沙穗也隐藏不住内心的震撼,可见冲击之大。
冲野用力抱紧沙穗,沙穗在冲野怀中接着说:“手枪是怎么弄到手的,我想我也知道了。”
冲野吃惊地松开手臂,看着沙穗。
“诹访部?”
越深思越觉得最上犯案的可能性很高,与此同时,恐惧感再次袭来。
“怎么办?”
冲野没有回答,只是摇头叹气。
“听我说,”沙穗抓起冲野的手腕,说,“结束吧,再深究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让它结束,是说甩手不管了吗?”冲野痛心地问沙穗,“可是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