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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恩施过来的。”
姚人杰想了想,敲响了姚炳才房间的门,姚炳才喊道:“进来!”
“爹……”
“一身酒气,又跑哪儿疯去了,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姚炳才生气地质问道。姚人杰说:“我就是为这事儿窝火,所以才去喝了点儿酒。”
姚炳才不快地问:“没办成?”
“姓张那小子太不识抬举,我跟他说了您的意思,谁知他说合作的事儿以后再说。”姚人杰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爹,您看怎么着吧。”
姚炳才大笑道:“急什么,我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想要在鹤峰立足,得罪了姚家,会有好日子过吗?”
“对了,爹,我听管家说咱们家来了个洋人?”
“是个从恩施过来的神父。”姚炳才道,“你知道德罗神父过来干什么吗?嘿嘿,说了你也不信,老天有眼,居然会被我遇到。”
姚人杰问:“神父该不会是来找姓张的吧?”
“你说对了,我早就听说以前南北镇的泰和合茶庄能跟洋人做生意,就是靠在恩施的洋人帮忙,如果我猜得没错,也许就是这个神父。”姜果然是老的辣,姚炳才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从来不会轻易放过。
姚人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欣喜地问:“爹,既然已经把神父留了下来,那您打算怎么办?”
“人虽然留了下来,但明儿天一亮他就会去极叶堂找张六佬,不,应该是张佐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一定要把人给留下来,只要他愿意帮我们,那我们以后要想跟洋人做生意就没问题了。”姚炳才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关键问题是如何才能说服德罗,这是最令他们父子俩头痛的事。
“人家一个神父,一个大活人,您总不能拿绳子把人给捆住吧。”姚人杰愁眉苦脸地说。姚炳才不屑地说:“多大点事儿呀,咱们父子俩还能被这点小事儿给难住?”
“我喝多了,没辙!”姚人杰打了个呵欠。但他刚走到门口便被姚炳才叫住:“回来。”
“爹,我真要睡了!”姚人杰走路都在摇晃,姚炳才想了想,只好挥了挥手。
夜已深沉,但姚炳才毫无睡意,想得越多便越清醒……
德罗习惯早起,今日也不例外,但他没想到姚炳才比他更早。他在院子里看到正在打太极的姚炳才,欣喜地说:“姚老爷,您是在打太极吗?能不能教我。”
“当然可以。”姚炳才收了手势,“您过来,现在就可以教您。”
德罗还真感兴趣,一招一式打得有模有样。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把脚给扭了,他整个人顿时站立不稳,蹲了下去,痛苦地叫道:“痛死我了,我的脚是不是断了?”
姚炳才叫来大夫给看了看,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可能需要在床上躺很久了。”
“这怎么行,我还有正事……”德罗刚动了动,伤处又撕心裂肺地疼起来。姚炳才忙劝道:“不管怎么样,您必须得养好伤才能走。您就放心在这儿住下,至于您要办的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德罗满脸无奈,闷闷地躺在床上,只能暗自叹息。
德罗突然就这样被留了下来,结果太出人意料了,姚炳才暗自高兴,开始做他的春秋大梦。
张六佬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对卢玉莲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她笑呵呵地问。他目光深邃地说:“梦见一大片茶园,还有一大片花儿。”
卢玉莲笑道:“我还以为你梦见我了呢。”
正在梳妆的卢玉莲转身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手中的胭脂,脑子里又浮现出卢次伦留下的那首诗,突然眼前一亮,说:“我想到一些东西,得马上出去一趟。”
卢玉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出了门。
张六佬虽然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找到了答案,但他明白自己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决定先按照自己的猜想去试验一下。
五里坪茶叶基地,茶农们正在茶园周围种植各种各样的花儿。
吴天泽疑惑地问:“六爷,您为啥在荒地上种花?”
张六佬笑着说:“你不记得在南北镇的时候,我爹在茶园周围都种了许多花儿吗?现在爹回广东了,但总有一天还会回来,所以我照着爹的样子在茶园周围种上花儿,等爹回来看到这些的时候,一定会很欣慰。”
“六爷您太有心了,如果老爷看到您为他做的这些,一定会很欣慰。”吴天泽说。张六佬又问:“怎么样,在这边还习惯吧。”
“习惯,都习惯了。”
张六佬放心地说:“习惯了就好,茶厂可是茶庄非常重要的部分,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打理,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吧。”
吴天泽点头道:“我不会再让您失望。”顿了半晌又接着说:“我知道十三爷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很失望,我也明白自己之前做了对不起茶庄的事,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六爷您再次收留了我,我再不好好干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