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幻觉(第8/17页)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龙血树和茶杯的“复活”。

日本人在做什么惊人之举呢?

“这跟热力学定律无关,而跟视界、引力和多宇宙有关。我不太懂,但可以简单地说,日本人发现,在一定的光视界中,引力弯曲可以造成能量重新聚合成物质。这种过程是在两个相邻宇宙中完成的。”韩国人说。

“这可是要获诺贝尔奖的发现啊。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呢?”

“因为他们严守着秘密。”

“严守秘密?”

“A教收买了东京帝国大学的三浦小组,他们一直在干这事。他们认为这是大和民族复兴的关键。”

“那他们要待怎的?”

“他们要待怎的!你怎么问这个?他们发现了这个规律,便要什么有什么啊。可以变戏法一样变出物质来,就像贵国的传统魔术。能源、原材料都解决了。当年,日本就是因为能源亏缺而发动战争的。”

“这不就是说可以凭空制造一切?”

“可以这样说。”

“这不就跟当初美国拥有原子弹一样厉害嘛。日本政府知道这事吗?”

“据我们了解,日本政府是知道的。政府没有公开这事,相反,与黑社会进行了合作,并提供了大量资金,实际上成为后台。”

“他们成功了吗?”我似乎也有些着急了。

“实验室中的小范围实验已经成功了。但在实际应用中却缺乏稳定性。问题之一是不能控制与相邻宇宙的连接轨道。问题之二是不能控制转化后的形体。也就是说,形体可能会嬗变。为此,日本人在世界各地选点做实地试验。这家酒店就是一个点。在一般人眼中,热力学定律在这里好像倒着走了。”

“在夏威夷?‘八重樱’不是一砖一瓦盖的?有这等事情?”

我想到那天晚上酒店的消失和红雾,不禁毛骨悚然。

“现在,你明白茶杯为什么碎而复原了吧,还有那树。这酒店是一个能量振荡腔。”

“能量振荡腔?”

“从海水和太阳中采能,然后通过引力作用,生成需要的物质。”

“鱼崎是个什么货色?”

“我作了调查,他是武士的后代。祖父是一名飞行员,在‘二战’中攻打珍珠港战死。他是A教的一个小头目。他知道一些秘密。我一直在跟踪他。”

我望着韩国人,看他一脸严肃,我心里打不定主意。这离奇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中国式的魔术……我不能排除一种可能:他大概跟我一样,是一个头脑不健全的人?

这个世界上,怪人怪事难道还少吗?作为后起的工业化国家的居民,韩国人的想像力具有我们不可知的特性。

首尔的污染是否比北京稍轻一些呢?是否不用戴口罩出门呢?

韩国的女人为什么不像日本的女人那样来夏威夷找黑人玩呢?

……

我吃力地收回思想的笨拙奔马,艰难地说:

“那么酒店里的那些日本人呢?”

“这正是我要查清楚的。他们好像并不都是教徒,有的可能是真正的游客。但为什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有什么事即将发生?难道试验已接近全面成功?”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们的人已经打入他们内部,获取了一些证据。”

“你们韩国人?”

“是的。我们永不会忘记日本人在我国制造的那些惨案。”

“我国也有慰安妇问题。当然,不仅是慰安妇。”我表示跟他站在同一立场,“可是,你们获得了什么物证吗?”

“那是我国的机密,暂时还不便披露。”

“你逗我呢。”

“我绝不骗你。而且,你确实看到了酒店里的种种怪异事件。你怎么解释?”

我的心往上跳了一下。并不是韩国人说的事情,而是大海又在脏腑间幻影般膨胀起来。夜晚的赤焰在眼前晃动,天地间似乎正在释放一种未知的引潮力。这并不与任何具体事件有关,而它本身的存在,从来是不容置疑的。它跟这家酒店的联系,只是因为偶然和必然这两种势力,总是在交接之间吧。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直觉把我带向韩国人搭筑的桥梁,使我怦然心动。

“那么你告诉我这个秘密又是为什么呢?我告诉过你,我并不是什么谍报人员。我只是一名来寻死的普通中国游客。”

“我们来了三个人,另外两人已经莫名其妙死了。我失去了帮手。我怀疑是日本人下的毒手。我最初见到你时,特别是看到你也住这酒店,以为你也是中国政府派来追踪这事的。虽然,我们没有得到指令说可以跟中国人合作,但此刻,要是没有帮手,事情就干不了。而且,鱼崎已经怀疑上我了,我已不能离开这座酒店一步。而在酒店里,除了我们两人,都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