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夜(第2/3页)

祖贝黛大惊,血直冲脸上涌,眼睛里闪现出惊慌神情。她问:“你也知道阿芭萨的事?”

“是啊……知道啊,我差点儿发火动怒。但是,我认为那件事近日对我们说来无关紧要,而那个阿里派分子的事,倒值得我们重视。”

“哪个阿里派分子?有什么事?我还没有听说过嘛!”

艾敏正了正坐姿,随后把昨晚从女仆那里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讲给母亲。祖贝黛边听边望着儿子,两眼中不时闪烁着惊诧的神色。艾敏说完,祖贝黛叹了口气,说:“那都是不珍惜真主赐予的权利的人应得的报应啊……你父亲虽然聪明果断,但他已经向这个波斯人投降了,就连哈里发职权也让出去了,你父亲仅仅留下一个空名……不过,不义之徒终究会自食其果的。”

“我不否认父亲放手让那个人处理国事……可是,难道母亲不认为那有助于保证工作正常进行吗?哈里发能够亲自经办所有的事吗?”

祖贝黛表情严肃地说:“放手让他人处理国务,也许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让人任意干预自家女人们的事呢……你的祖父马赫迪——真主慈悯他老人家——虽然也使用、信任巴尔马克家族的人,但从未放手到这种地步……你的伯父哈迪也不曾干过类似的事,好像谁也没有像你父亲那样干过……”

说着说着,不禁怒云满面,令人望而生畏。

“母亲,您说什么干预女人的事,那是什么意思?”艾敏问。

“我是说,你父亲让贾法尔自由出入女子院,向他举荐自己的女仆、姐妹和女儿,诡称他俩之间情如一母同胞。因此,贾法尔出入哈里发妻室、女儿与姐妹的宫殿毫无顾忌,难怪贾法尔胆大妄为,做出那种事。”

祖贝黛叹了口气,显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她手里拿着一只杯子,里面放着麝香,边说话,边不时地放在鼻子上闻一闻。当她盛怒之时,手指颤抖起来,杯子跌落在地上,麝香片撤在地毯上。艾敏边拣麝香片,边说:“他也闯入您的宫中来了吗?”

艾敏的脸上显现出嫉恨的表情。祖贝黛提高嗓门喊道:“没有……这个被护民哪敢抬眼看我呀!他从未来过我的宫里,我没托他,也不会托他办任何事……”

艾敏拣完麝香片,放入杯子,还给母亲,然后说:“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不应该掩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不然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会因为这个人在我姑姑那里犯有过错,给我们带来难以抹掉的耻辱……”

母亲打断儿子的话,说:“孩子,我对你说过,关于你姑姑的事,应该责怪你父亲,因为是他允许他的宰相到你姑姑宫中去,同她说话,为她办事的。再说,贾法尔年轻貌美,一表人才,衣冠楚楚,香气四溢,而你姑姑也不曾见过他以外的男子,故像烈火遇到干柴……当然,这不能为他开脱背叛之罪……”

说完,祖贝黛边望着地毯上的孔雀图,边又开始摆弄起麝香碎片来了。艾敏心中甚不愉快,因为话说了那么多,但仍未入正题,他始终不敢要求杀掉贾法尔,或者说他的什么坏话。当他感到无能为力时,只有低下头去,面孔上显现出进退两难、不知如何的神情……母亲察觉到这一点,急忙安慰儿子:“我猜想,你想知道我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人,是吗?”

艾敏情不自禁地叫道:“是的,母亲!我都快憋闷死了。”

“你认为我们把你姑姑的事情告诉你父亲好吗?”

“我不知道好不好……我想只有杀掉这个人,天下才能太平。”

祖贝黛笑了,伸出胳膊,抱住儿子的脖子,亲吻起来。假若不是觉得一时事情难办,慈悯的眼泪定会脱眶而出。她说:“我本想把你姑姑的事告诉你父亲,但考虑到传达这样的消息,会惹怒你父亲,传言者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故只有作罢。现在,只能把那个阿里派分子的消息告诉他……”

她压低声音,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艾敏,说:“你不要以为我忘掉了为你向这个被护民报仇的事业……我永远忘不了他去年在天房逼你写誓约的情景,他厚颜无耻到了竟敢当着我的面侮辱你的地步……我已经写好了几行诗,诗中说明了我们的处境,想秘密把它送到你父亲的手里。我在诗中告诉你父亲,这个人可能给我们的整个国家带来灾难……如果这样警告还不起作用,我们再想另外的好办法。”

艾敏接过卡片,见上面写着:

请告诉那一国之主,

请告诉发号施令的君王:

贾法尔家财万贯,

与你完全没有什么两样。

他建造的豪华房舍,

波斯没有,印度亦无双。

他家地铺玉石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