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女杰吟罢诗，说道：“赞美伟大的安拉！人间完美的快乐在女人那里，人间最大的享受也在女人身上。你怎么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呢？我的先生！

“伟大安拉把仙女许给天堂里的先知和圣徒，使他们成为她们所行善事的一部分。假若安拉知道她们之外还有什么享乐的话，那么，安拉是一定会给他们的。安拉的使者穆罕默德说：‘在你们的天地里，使我感到可爱的有三：女人、善男和礼拜。’安拉将少男看作是天堂中先知和圣贤们的童仆。因为天堂是快活、享受的乐园，而快活、享受的实现离不开仆童的效力。把少男用在服务以外的地方，那便是一种腐败堕落的行为，是犯罪造孽，有诗为证：

同性恋为耻，

异性相爱属正常。

多少美少年，

夜里同眠一床；

黄昏时周身涂香，

晨起见衣染黄。

耻辱与羞涩，

尽浮现在面庞。

衣上留下了污迹，

否认又有什么用场？

多少天仙般女子，

纤细腰肢似杨柳，

明眸富有魅力，

相伴共度良宵乐非常，

辞别时又赠芳菲，

回到家中仍闻馨香。

少男与少女，

岂可相比短长。

世上可有这样的人，

拿粪便来比沉香？

“二位先生，你们俩使我远离了羞耻的框框，脱离了自由妇女的圈子，信口讲起了与学者身份不相宜的男女之间的丑恶粗俗之事。不过，有道是：自由者的胸膛是秘密的坟墓，相互信任是诚恳交谈的基础，任何工作均出自愿望。因此，我求安拉宽恕我，宽恕你们，宽恕其余的穆斯林，因为安拉是至仁至慈、宽厚无比的。”

女杰说完，沉默无言了。之后，她再没有回答我们任何问题。我们与她辩论，收获甚大，最后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离开了她那里。

莎赫札德讲到这里，妹妹杜娅札德说：“姐姐，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莎赫札德说：“如果国王陛下允许，我愿意讲一个更精彩的故事。”

国王说：“天色还早呢，你就再讲一个故事吧！”

莎赫札德开始讲《不染发的老妪的故事》：

相传，艾卜·苏维德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天，我和一些朋伴们走进一个果园，打算买些水果。我们在果园旁边看见一位老太太，只见她面色红润，面皮舒展，只是头发洁白如霜，正拿着一把象牙梳子梳头。我们在老太太的身旁站了下来，但她没有留意我们，也没有把自己的头蒙起来。我对老太太说：“老奶奶，您若把头发染成黑的，您将比少女还要漂亮。可是，您为什么不染染发呢？”

老太太听我这样一问，抬起头来，凝视着我，吟诵道：

日月染白了我的头发，

不用我再去染。

天染的色彩长存，

人染的颜色存时暂短。

岁月老人踏着白发走，

昂首步蹒跚。

试看面前身后，

有谁个能够幸免？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