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英国公府族塾里的学生真说起来, 也是参差不齐的,但多数有周塾师孜孜教导,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更不用说, 这些学生在族塾里念了好几年,全是为科考苦读, 沈清烟一开口就想在课艺中, 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

属实狮子大开口了。

她巴望着看他时,眼里总带着对他的指靠,宛如只要她提了这个要求, 顾明渊就能帮她实现。

她似乎把顾明当成有求必应的神佛。

却忘了即使是神佛也不是什么人来求,就都应验的。

神佛的信徒虔诚善良, 而她满嘴妄语、欲壑难填, 神佛不会回应她。

“课艺是周塾师出题, 我不参与。”

沈清烟不想听他说这种话, 他都能考上状元了, 肯定猜的到课艺涉及的考题, 就算他猜不到,族塾是英国公府的, 周塾师出题也不可能瞒着他。

沈清烟蹙着眉瞪他,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就是这样, 总摆出一副不理人的姿态。

沈清烟便在他怀里坐直了,想仰着头亲他,结果细颈刚抬起,就被他从腿上抱下了地, 完全不给她碰自己的机会。

沈清烟忿忿的看着他起身, 他还慢条斯理的将那本诗书上的一页纸抚平, 那上面的诗是准备给她解读的,然而她无心学,他便将书合上,归入书架中。

沈清烟只能匆匆瞥到了其中一句。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都没过她的脑子,就给忘却。

她眼看着顾明渊要走,忙拽着他道,“表兄,我想读文章,你教教我。”

顾明渊手里拿着盏灯,半侧过脸,光影下,他的眉目愈加清明俊气,他问了句,“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沈清烟不记得,她跟顾明渊说过太多话,多数还都是谎话,她不可能全记着,说完就给忘了。

顾明渊这时弯起一点唇,笑不见底,“你想像我一样。”

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像他,他所拥有的才华地位是寻常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可谁又能真像他一样。

这不过是沈清烟哄他开心的一句谎话。

他却当真了。

沈清烟低垂着头,喃声道,“我没法像你。”

她确实没法像他,她已经被养坏了,习惯了依靠别人,在家中时依赖姨娘,父亲管她虽严,却也没教过她什么立身知世的道理,来到学堂,她遭人欺压,便来求他庇护,她从没想过,靠着自己将这些困难拔出消尽。

她永远也靠不了自己。

顾明渊抬脚进了里间屋。

沈清烟僵在原地,过了有一些功夫,她才挪步往他房里走,两条腿有千斤重,她每走一步,都累的快要窒息。

她进门后,就见他已合衣躺在床上,闭着眸像是睡过去了。

她来到床前,垂眸愣愣的瞧着他,过了半晌,她脱掉靴子,爬上了床,钻到他臂弯里,脸埋在他身前,未几,他的衣裳濡湿一片,她哑着嗓音道,“表兄教我,让我能像你一样。”

哪怕不一样,她也要借着他的势成为太子伴读。

她的下巴被一只手捏起来,露出那双泪盈盈的眸子,以及眼底还?没来得及掩藏掉的狡黠和怔然。

“我为什么要教你?”他凉薄的问道。

沈清烟那鸦羽似的睫连翻抖着,没有一丝犹豫,她趴到他胸膛上,透过那层衣服,热传递到她的手心,野兽在蠢蠢欲动,她怕,但她只能走这条路。

她将红唇覆到那张薄唇上,轻皱眉一点点的亲吻,摸索着要怎么来取悦他,可是没轻没重,碰的自己嘴巴疼,一边儿倒吸着气,一边儿不放弃的粘在他唇上,也不知啃了多久,快困的要睡着了,心里迷糊着,反正他也没反应,干脆算了,先睡一觉,明天再继续。

她刚要从他嘴边脱开,她的腰忽然被摁住,她又倒了回去,下一刻她的脸被轻托起,她还发懵着,就稀里糊涂的遭他堵住唇,反复浅啄,致难以抑制的加深品衔。

她眯住眸,呜着声,手指卷起,绵软的缩在他胸前,乖乖给他亲,亲的晕乎乎,脑子里还在想,也没多可怕,就是有点昏,更困了。

然后她就一闭眼睡了过去。

沈清烟这一觉睡得香,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顾明渊已经不在床上了,雪茗坐在杌子打盹,她叫醒了人,雪茗赶紧给她梳洗,笑着道,“少爷,小公爷交代,您醒了就去书房读书。”

沈清烟眨巴着眼,心下喜滋滋,那就是他愿意教她了,有他教授,课艺必不在话下!

她匆匆用过早膳,小跑进书房,却不见顾明渊在里面,而是庆俞站着板凳从书架上搬书。

沈清烟问他,“表兄呢?”

“小公爷今儿得上值,”庆俞把书放书桌上,继续在书架上挑书搬。

沈清烟有些不高兴,叽咕着,“表兄不教我,我读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