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8/10页)
“维奥莱特会杀了我的。”
“这事跟你无关。你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什么也不会看到。一切都会跟你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除非你有什么小东西想要我帮你修一修。你什么也不会看见,除了桌子上面我故意弄的一点变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嗯。”
“让我试试吧,玛尔芳。一个星期。不,两个星期。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不管什么时候,就把我的钱留在桌子上,我就会知道你想要我停下来,保证把你的门钥匙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嗯。”
“这是你的家。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要修什么,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什么。可是相信我,姑娘,你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或者我来了没有、走了没有,除非,也许,你的水龙头不出水了。”
“嗯。”
“你只知道每个星期六,从现在开始,你多往糖罐里放了两个二十五美分的镍币。”
“就说说话,价钱可够高的。”
“要是你对我满意而且不喝酒、不吸烟、不赌博、不缴税,看看你能存下多少钱,你会大吃一惊的。”
“也许你该做这些事。”
“我可不沾品行不端的事,也不想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待着。我只是想有个好的女伴。”
“你好像挺有把握能找到。”
乔笑了,“我要是找不到,也没什么伤害。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许通信。”
“什么?”
“不许递条子,不许写信。我不管传信儿。”
“当然啦。我不想要个笔友。我们要么在这儿说话,要么根本不说话。”
“假设有了什么事,你或是她想要取消会面呢?”
“别担心那个。”
“假设她病了不能来需要让你知道呢?”
“我就等着,然后离开。”
“假设有个孩子病了,可谁也找不到他妈妈,因为她在什么地方跟你一起藏着呢?”
“谁说她有孩子?”
“你可别要孩子还小的女人,乔。”
“好吧。”
“我的负担太重了。”
“你一点也不用操心。这没你的事。你见过我跟谁乱搞吗?我在这座大楼里住得比你时间长。你听过哪个女人说我坏话吗?我满城卖化妆品,你听说过我追哪个女人吗?没有。你从来没听说过,因为这事从来没发生过。现在我想用一个优秀的女士把我的生活照亮一点,像一个正派男人那样,仅此而已。你说这有什么不对?”
“是维奥莱特有什么不对。”
“维奥莱特对她的鹦鹉比对我照顾得更好。余下的时间,她就做我不能吃的猪肉,要不就烫头发,我受不了那味儿。也许结婚像我们这么久的人就是这样。可是那份安静啊。我真受不了那安静。她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了,而且不许我接近她。换了任何别的男人,都会拈花惹草、夜不归宿的,这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我不是。”
他当然不是,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偷偷摸摸,密谋策划,在那姑娘要求的每个晚上都出去。他们去了墨西哥、露天市场和那些每个星期都换名字的夜总会——而且他不是独自一人。他成了一个星期四男人,而星期四男人都是心满意足的。我从他们那副样子就能看出一桩出墙越轨的桃色事件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得到了满足。周末和其他工作日也有可能,可星期四是肯定跑不掉的。我曾经以为,这是因为那些家庭佣工星期四休息,早上能躺在床上,周末则不可能,那时候她们不是要睡在工作的那个人家,就是要一大早起来去干活,根本没时间吃早饭或玩乐。可我注意到,这个法则在另一些妻子不是佣人和日间工人,而是星期天和星期一休息的酒吧女招待和餐馆厨子的男人身上也很灵验;学校老师、咖啡厅歌女、办公室打字员和在集市上摆摊的女人则都盼着星期六休息。大都会考虑着安排好自己的周末:发工资的前一天,发工资的第二天,安息日前夜的活动,关门的店铺和安静的学校礼堂,上了栅栏的银行保险库和黑暗中上了锁的办公室。
那么,为什么男人们在星期四看起来心满意足呢?大概是由于人造节奏的周期吧——大概七天循环制有什么东西太虚假了,以致人的身体对它不屑一顾,更喜欢三天制、两天制、四天制,什么都行,就是七天制不行,一定要把它分成有人性的部分,而这分割的时机就在星期四到来。不可抗拒。那些难以忍受的期待和周末的硬性要求都在星期四失效。人们巴望着周末去交际、修补关系和分手,尽管很多这类活动伴随着受伤,甚至要出一点血,因为兴奋度在星期五和星期六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