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病药难医(第3/6页)

诊所的事情多难,翁泉海都能对付,然而两个女儿的事情却让他头疼。

晓嵘、晓杰在学校惹事,杨老师来告状:“翁晓杰书念得还是不错的,只是脾气太大,听不得管教。学问的事,我教训她两句,她不但不服管教,还捉弄我,把我的帽子挂在树上,里面养了两只小鸟,拉了我一帽子鸟屎。还有翁晓嵘,她姐俩一唱一和,一个使障眼法,一个偷帽子,配合得天衣无缝。”葆秀忙说:“杨老师,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您消消气,等我问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的帽子被她们弄脏了,我得赔。”杨老师摆手:“帽子不值钱,算了。”

这时,翁泉海回来了,他和杨老师热情招呼后分别坐下。

杨老师说:“翁大夫,你两位千金的事我刚才跟尊夫人都讲了,这……”葆秀忙接上:“是都讲完了。杨老师关心咱家晓嵘和晓杰,特意来讲那俩孩子念书的事。杨老师还说咱家晓嵘和晓杰脑瓜灵,书念得好着呢。杨老师,您说是不?”

杨老师见葆秀打埋伏,不想多说,便起身告辞:“时辰不早,我得走了。”

晓嵘、晓杰正在东厢房写作业,翁泉海走进来翻了翻书然后问:“听说你俩书念得不错?老师教得怎么样?要是教得不好,我再给你们找好老师。”

晓杰心直口快:“爸,既然您问了,我就说说,那个杨老师总欺负我。他上课提问,我都答出来了,他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能不懂装懂。其实我也就错了一半,他为什么说我不懂装懂?就这点事,他讲一遍就行了呗,前后讲了好几遍,同学们都笑话我。”

翁泉海作生气状:“这老师竟然欺负我女儿,我得找他问问去!”晓杰笑着说:“爸,您不用去,我已经把他收拾了。您是没看着,那杨老师发现自己的帽子变成了鸟窝,鼻子都气歪了。真笑死人。”

翁泉海笑着走到晓杰近前:“真行啊,这招都能想出来,谁教的?”晓杰很得意:“我假装跟杨老师请教,我姐偷走他的帽子,这叫‘调虎离山’。等杨老师搬梯子上树拿帽子,我把梯子撤了,这叫‘上屋抽梯’。都是《三十六计》里面的。”

翁泉海收起笑容,猛抽晓杰一个耳光。晓嵘上前护住晓杰。翁泉海气愤地说:“你帮着她欺负老师,当姐的没有姐样,更该打!”说着又抡起巴掌。

葆秀跑过来抱住翁泉海的胳膊喊:“别打孩子啊,有事回屋说!”晓嵘挺着脖子说:“要打就打双,打!”翁泉海更气了:“你还敢犟嘴,我打死你!”

翁泉海推开葆秀,一巴掌朝晓嵘打来,葆秀猛地推开晓嵘,巴掌抽在葆秀脸上。葆秀说:“好了好了,两个巴掌成双成对了,回屋吧。”翁泉海转身走出去。葆秀摸着晓杰的脸,“让妈看看。”晓杰摇摇头哭了。

翁泉海气呼呼地坐在桌前翻着书,葆秀进来把门关上问:“打完人就没动静了?我挨这一巴掌怎么算啊?”翁泉海尴尬道:“我没想抽你。”

葆秀说:“可还是抽我脸上了,巴掌印还在呢。”翁泉海合上书说:“那你就抽我一巴掌。”

葆秀盯着翁泉海问:“抽轻了我亏,抽重了你亏,你让我怎么抽啊?”翁泉海反问:“那你说怎么办?”葆秀说:“怎么办我不管,你万一把孩子打坏怎么办?”

翁泉海说:“我的孩子我不能打?打坏了我养她们一辈子,也不能让她们骄横跋扈,不讲道理!欺负人还振振有词,这还了得吗?”

葆秀讲着道理:“晓嵘和晓杰都叫我妈,她们是不是我的孩子?孩子当然会犯错,要是她们哪里做得不得体,可以跟她们讲道理。你上来就是一巴掌,能把她们吓住,但是她们心里不服,还会继续犯错。能天天打她们吗?”翁泉海阴着脸说:“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爸的巴掌,照样长大成人。孩子不打不成人!”

葆秀动情地说:“俩孩子挺可怜的,打小没了妈,又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滩。她俩经历的你我都没经历过,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姐俩你靠着我,我靠着你,也挺难的,还是孩子,不懂事啊……”说着眼里沁出两汪水。

翁泉海鼻子一酸说:“她俩吃了吗?劝她俩吃点饭吧。”葆秀问:“你不去啊?”翁泉海摇头说:“我去不就是服软认错了吗?这事坚决不能服软。泡点盐水,敷眼睛消肿,明天好上学。”葆秀说:“这不用你惦记,你欠我一巴掌,记账了!”

赵闵堂出外联系生意回来,小铃医忙着奉上热茶问:“师父您受累了,赶紧喝口水。联系上了?”赵闵堂一脸喜滋滋说:“你师父出马,能空手而回吗?搭话的人找到了,那人留过洋,洋文好,可以帮忙联系做翻译。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是药商,他说如果药价便宜可以收。谈价的事你得上心,想办法把价压下来,价越低赚得越多。不管药价高低,收药得先拿钱,钱从哪儿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