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降“神医”(第3/6页)
翁泉海只好说:“万春,你儿媳患病不假,但绝不致命,至于为何生生死死,这里面必有缘由。你应该去问问你儿子,毛病出在他身上。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吧。”他说完带着老沙头走了。
夜晚,丛万春把儿子叫进书房说:“德厚,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如有半句假话,我不饶你,可如能全盘托出,我必念父子之情。你媳妇生生死死,是怎么回事?”丛德厚眨巴着眼说:“爸,我也纳闷呢,可能是病得太重吧。也可能是用药的问题,治病用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总是药到病除,所以病情反复,不足为奇。”
丛万春冷笑说:“翁泉海从来不说大话,他说能治好的病,就保准能治好,除非有人暗中作梗!儿子,你非逼我带你去见翁泉海,当面对证不可吗?到了那时,路人皆知,如果翁泉海再把这事捅到警察那儿,你就脱不了身!”
丛德厚猛地跪在地上哀求:“爸,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丛万春知道是儿子作了孽,急忙来找翁泉海求情:“泉海,你真是活神仙啊,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犬子疏于管教,在外拈花惹草,为结交新欢而谋害发妻,天理不容。可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我今天觍着这张老脸来,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给他留条活路好吗?”
翁泉海说:“万春,我已经给你儿子留过路了,可他不知悔改,再次犯错,你让我该如何是好?”丛万春说:“他现在已经承认了过错,说一定悔改。”
翁泉海劝说:“那是他被逼无奈,不得不为之。万春,既然已经真相大白,还是让他主动投案,以求得从宽处置,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了。”丛万春问:“泉海,你就不能把这件事捂过去吗?”
翁泉海说:“我的手可以捂着,但我的心捂不住,我怕半夜被噩梦惊起!犯了错,得认,得改,得承受,否则对受害者不公道。医者仁心,医者更得讲良心,万春,我不能昧着良心啊!”
丛万春沉默良久,他缓缓站起身走了。
这日,翁泉海站在药柜前称药。高小朴站在一旁说:“爸,您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为何不写本书呢?”翁泉海一笑说:“书是流传百世的东西,哪能说写就写。要写书,首先得有感觉,也可说是厚积薄发;再就是得有深厚的文化功底;然后还得有时间。”
高小朴说:“爸,您的从医经验这么丰富,文化功底肯定没得说,时间我有啊,我可以帮您写。”他看翁泉海只是称药不表态,就问,“爸,您信不过我?”
翁泉海说:“往后在家里,你可以叫爸,在诊所还是叫师父为好。至于写书的事,我倒是早有打算,既然你说了,那咱爷俩就做吧,我说你写。白天诊病,晚上写书,是很辛苦的。”高小朴高兴道:“我不怕辛苦。”
说干就干,师徒俩开始写书。晚上,翁泉海在书房里边走边口述,高小朴坐在桌前奋笔速记。
夜晚,高小朴回到东厢房整理着记录稿,翁晓嵘腆着大肚子走过来,用大肚子撞了撞高小朴。高小朴抬起头,他摸着翁晓嵘的大肚子,幸福地笑着。
日月如梭,翁晓嵘生了。葆秀这个当外婆的稀罕得了不得,她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翁泉海凑过来望着孩子。
葆秀笑问:“不眨眼地盯了半天了,看出什么来了?”
翁泉海俯身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说:“能长成个人就行。”
翁泉海日夜操劳,积劳成疾,患了眼病。高小朴、泉子、斧子、小铜锣坐在一间屋里等候着师父来讲课。来了搀着眼睛缠着白纱布的翁泉海从外走进来说:“师父今早偶得眼疾,什么也看不清了。”
泉子说:“师父您应该好好休息。”
“嘴没坏,能讲。”翁泉海开始讲课,“今天,我们从痰饮一症讲起。诊脉左寸、左关、右寸、右关,四部俱现软短,欠有神韵。左尺、右尺动跃且滑,按至尺泽穴之外,其滑抟之势转甚……”
来了认真记着笔记;斧子支着头,望着窗外,打着哈欠;泉子偷偷把一个糖豆放在小铜锣桌上,小铜锣拿起糖豆,塞进嘴里。
高小朴东瞧西望,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他来到东厢房,对抱着孩子的翁晓嵘笑着说:“来,把孩子给我,让我稀罕稀罕。”翁晓嵘问:“还没下课,你怎么出来了?”“今天讲的那些我都明白。”“那也得坐那装装样子,要不咱爸该生气了。”
高小朴说:“我悄悄溜出来的,咱爸眼睛蒙着纱布看不见,让我抱抱孩子。”
翁晓嵘说:“抱一下行了,赶紧去听课。”
讲课结束,来了搀着翁泉海来到书房,翁泉海说:“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们。”来了倒一杯茶,拉住翁泉海的手摸茶杯:“师父,茶倒好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