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甘洒热血献中华(第2/7页)
晚饭时翁晓杰问:“爸,您这几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您都这么大年岁了,累了就歇,别硬撑着。”翁泉海瞄一眼葆秀说:“我倒是想歇着,可有病人不让。”
翁晓杰说:“全上海的大夫多了,您让他们找旁人去,不能让您一个人累。”
翁泉海说:“累我是信得过我,要是信不过,请人家都请不来,葆秀,你说是不?”
葆秀一笑说:“你名声在外,是越老越金贵,不来找你找谁?赶紧吃饭吧。”翁泉海说:“名是靠人捧的,我得感谢捧我的那个人。”
葆秀在厨房内洗碗筷。听到孩子的哭声,葆秀的眼泪涌出来,她发现翁泉海站在一旁,赶紧擦抹眼泪,佯装笑道:“这眼睛怎么痒上了。”
翁泉海拿起碗欲洗。葆秀说:“就这点碗筷,你就别沾手了。”翁泉海说:“自从你把我抛弃后,碗筷我天天洗,习惯了,一顿不洗觉都睡不踏实。”
“正好我还不爱洗呢,那你洗吧。我最喜欢成人之美了。”葆秀朝外走。翁泉海忙说:“你这人倒是让一让啊!把孩子接过来,一块过吧。”
葆秀惊奇道:“你是吃饱撑糊涂了吗?满嘴胡话!”翁泉海一笑:“我是老中医,有望而知之的本事,人在我眼前晃个影,我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非得让我亲自把他接来不可吗?”
葆秀望着翁泉海老实承认说:“他是我的孩子,叫传宝。”翁泉海真诚地说:“孩子那么小,哪能跟妈分开过,多遭罪,赶紧接过来!这就是他的家!”葆秀的眼泪又涌出来。翁泉海说,“你不是说这家里除了满屋的中药味儿,没有别的味儿吗?咱这回再来点奶味儿。”
葆秀哽咽着说:“泉海,谢谢你。”翁泉海摆手:“当年我说这个‘谢’字你不爱听,今天我也不爱听了,往后少跟我提这个字!”葆秀破涕为笑。
传宝被带来,但是他看到翁泉海有些害怕,躲在葆秀身后,怯生生地露出头。
翁泉海笑着说:“躲什么啊,我又不是大老虎。”葆秀拉过孩子说:“传宝,快叫大伯。”
翁泉海摇摇头说:“我看还是叫爷爷吧。”葆秀不好意思地说:“管你叫爷爷,那我……这差辈了啊。”
翁泉海认真道:“这孩子才几岁啊,管我叫大伯我听着不舒服,出门碰上熟人,人家都得听笑了。江湖大乱道,我俩论我俩的,你俩论你俩的,咱俩论咱俩的,就这么定了。叫爷爷可掩人耳目。”葆秀这才笑着说:“对,传宝,叫爷爷。”
自从葆秀回来,翁泉海诊所的患者明显多起来,而且不少是“红伤”。翁泉海心知肚明,从不多问,总是悉心治疗。还有人通过葆秀暗暗传递消息,翁泉海看在眼里,他总是尽量提供方便。
这天,诊所又来一个外伤患者,翁泉海急忙把患者接进里屋,小心翼翼地从患者后背取出一颗子弹,放进盘子里。老沙头托着盘子转身欲走,患者的朋友拿起子弹揣进兜里。
翁泉海说:“我先给他用外敷药,然后再给他开个内服的方子,半月后可愈。”
一个雨天的上午,一个戴着破帽子面容憔悴的患者走到诊所门外,抬头望了一眼牌匾,然后走进诊所。
葆秀看到他,急忙示意道:“先生,请坐。大夫去方便了,请稍等。”患者坐在长条椅上点了点头,热切地望着葆秀。
翁泉海走过来,葆秀对破帽患者说:“大夫回来了,先生,里面请。”
翁泉海坐下打量着患者提笔问:“贵姓啊?”患者回答:“杨志坚。45岁。”
翁泉海先给他把把脉,然后看舌苔说:“你的病我会尽力。世无难治之病,有不善治之医,只要药对症了,就能治好。”
傍晚,翁泉海从诊所回来,葆秀忙迎上去说:“回来了?我正要洗衣服,把外衣脱了吧。”翁泉海说:“今早刚换的干净衣裳,不用洗。”
葆秀说:“诊所里都是病,沾上不好,还是洗了吧。”“我大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哪回沾上了?无妨。”翁泉海说着堂屋走。
“我说洗就洗,赶紧脱下来!”葆秀快步追上翁泉海,扒翁泉海的衣服。翁泉海躲闪着说:“你这是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别扯破了……”葆秀还是提着翁泉海的外衣去洗了。
秋夜,皓月当空。翁泉海站在书架前翻书。葆秀提水壶从外走进来,给翁泉海倒水,问道:“碰上难治的病了?”翁泉海叹了口气说:“肺痨。就是今天戴破帽的那个人。”葆秀忙问:“那人的病能治好吗?他还能活多久啊?”翁泉海看一眼葆秀说:“我不是神仙啊,尽力吧。”
翁泉海在药房内称药配药,葆秀站在一旁拿着药方问:“这个方子能见效?”
翁泉海说:“一病一方,试试吧。”“你不是说那人的肺痨病治不好吗?”“治不好难道就不治了吗?”